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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晓-16(1 / 2)

那张相片指的是藏在ch0u屉那张他小心保存的照片,他和一个nv孩的合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邢东最初练的是钢琴,小时候的邢东不是自愿学琴,每每练琴时都骂骂咧咧,可父母的b迫不好违抗他只能乖乖练习,但在琴键间反覆弹奏是件枯燥的事,b起练琴他更想去外面和其他人打球。

那天乐谱上最复杂的段落屡次弹错,他气得一连乱弹好几下琴面,荒腔走板的噪音甚至震到窗外去。

他沮丧的趴在琴上,听见细细的声音传来:「才五次而已,你太快放弃了吧?」

是个nv孩。

他寻着声音走到yan台探头,隔壁住户的yan台上有个nv孩正在画画,nv孩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午後日光照在她身上,要不是那天刚好春光明媚,yan光不刺眼,微风不扰人,他刚好放弃练习,住在隔壁的她刚好开口跟他说话。

他根本不会认识她。

「你不练了?」nv孩手里还拿着画笔,从容地问他。

他摇摇头。

「好可惜,我还想听的说。」她拿着画笔填上se彩,双眼专注,细腻的笔触来回琢磨。

「你在画什麽?」他靠在窗台试图看见她的画。

「风景。」她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nv孩很专注,他不知道该问什麽,对话停宕下来。

半晌,她才开口:「你要看看吗?」

他点头。

nv孩欣喜地拿起画,在那个视觉上不过跟他手掌差不多大的yan台上,向他展示作品。

他看不出画中的景se是哪里,但似乎是某个遥远的地方。

「好看吗?」她问。

邢东点头。

她莞尔,「我爸传给我的照片。」

「传给你?」

「嗯,他是机师,现在应该在西雅图,他经常不在家,有空的时候会拍照传给我。」nv孩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你还要弹吗?我还想再画一幅。」

邢东微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想听他弹琴。

他迟迟没有回应,nv孩又说:「蛮好听的。」脸上带着朝气的笑容。

邢东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紧张但又有些开心,他怔怔地走回钢琴前,再次弹奏起刚才的曲子。

脑海中是那nv孩一边画画一边听着他弹琴的样子,他的每个琴音都有个人在悄悄听着,曲调还是出错好几次,反覆的弹奏还是很枯躁,但是想放弃时总会想起那nv孩说的话,让他继续练习。

那天他b平常多练了一个小时,直到妈妈叫他休息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

那天之後,他每次练琴前都会偷偷从yan台确认那个nv孩有没有坐在窗边画画,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只能在脑中想像她听着琴声画画的样子。

历经几次春夏,那个小小的窗台,日复一日承载他们逐渐萌生的默契。

从春灿走到寒冬,他知道那nv孩叫作白茗汐,梦想能跟随着爸爸的脚步到世界各地游历,画下那些景se。

他学钢琴、她学画画,白茗汐听他从屡屡失败断续琴音,到能够流畅弹奏乐曲。邢东听她分享她爸爸又去了哪里,她的画拿了什麽奖。

因为住得近,念同一所学校,他们总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学校里经常有传闻他们在一起,但两人总是当作趣闻一般一笑置之。

「拜托,我们只是邻居而已。」邢东总是笑着跟别人这样说。

他们之间,邢东是先喜欢上对方的人。

高一下学期开始,白茗汐一周有几天会去学校附近写生,起先邢东没觉得有什麽,不过是少了个一起回家的伴,直到某天傍晚看见白茗汐跟另一个男生一起回家,走在他们经常一起走的那条小径。

他很快下了楼,正好撞见他们,白茗汐还笑着介绍他们认识。

「欸你来了,他是我邻居,邢东,他是五班的。」

「然後他——欸!」

「你好,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话还没说话,邢东拉着白茗汐走进公寓。

「欸,g嘛!」白茗汐扯开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口才胡乱编了藉口::「阿姨在等你吃晚餐。」

「她今天又不煮。」她不明所以。

他一噎。

「你g嘛?」她往前一步,「有鬼?」

邢东退到墙角,心跳的很快,楼道里老旧的灯一闪一闪,白茗汐双手抱x,不打算放过他。

「g嘛骗我?」她还在问,「你到底想g嘛——」

啪——

灯光熄灭,男孩高瘦的身影压来,邢东附身捧着她的脸一吻,她的质问戛然而止,楼梯间里一片漆黑,耳边嗡嗡的耳鸣让她无法思考。

邢东的手微微发颤,不敢顺理成章地做这样荒唐鲁莽的行为,心怦怦地跳,很快地,他放开nv孩,楼梯间的灯也在此时亮起,白茗汐看见他红的能滴血的脸se,男孩摀着下半张脸一句话也没说,拔腿跑回家,留下她独自站在楼梯间,心脏这才後知後觉得鼓动,复杂的情绪渐渐淤积。

她喜欢他吗?

翌日,他们破天荒的没有一起上学放学,白茗汐依旧去写生,但拒绝了其他人送她回家,足足有半个月。

直到那天,她去写生的路上身後多了一个人。

男孩的脚步黏在她长长的影子後,鞋底磨过路面的砂砾发出声音,男孩低着头,一路跟着她。

「g嘛跟着我?」白茗汐终於受不了,回头问他。

邢东猛地抬头,很快别开视线,不以为意地说:「谁跟着你,我去练吉他。」

「吉他?」好好的g嘛弹吉他,她想。

可身後的邢东加快脚步超过她,拉了拉肩上的吉他,「就??想学新的东西。」

他只是刚好也走这条路,也在这个时间,还刚好在她写生的地方练吉他罢了。

邢东也不跟她说话,在她画画时静静地在旁边弹吉他,她一画完邢东就收起吉他跟在她身後走回家。

日复一日,他们变回从前那样无话不谈,却又不太一样,总会在某一句话说完後尴尬地停顿,卡在不上不下的关系。

直到那天,上次送白茗汐回家的男生跟她告白,他看上去很紧张,脸很红,视线聚焦在鞋尖,压低着声音问能不能在一起。

尽管外型大相径庭,她立马就想到了邢东,脑中浮现他那天慌乱的样子。

她迟迟没有回答,那男孩出声问:「那个??」

她才回神,「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啊?」

她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麽拒绝对方,只好乱扯一个藉口。

「是上次那个男生吗?」他指的是邢东。

「啊?呃??算吧??」她尴尬笑笑。

他显然很失望,原先的笑僵在脸上,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愚蠢,语无l次地跟她道了歉後也不知道说了什麽就快步离开了。

她回到教室准备收拾书包时,正好和教室外的邢东对上眼,似乎在等她。

走出教室,他便跟在她身後,今天的他难得没说话,一直跟在她身边,走出校门好一会儿,他终於开口。

「我听到了。」他看着前方。

「嗯?」

「男朋友。」他忽然停下脚步,重复道:「你说我是男朋友。」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努力想着怎麽解释刚才的情况。

「你说了。」这句话有些孩子气,他的视线缓缓抬起,与她对视。

男孩没有上次慌张,眼神坚定的多,紧张的人反倒变成了她,心脏一阵阵鼓噪。

可毕竟胡乱捏造事实不道德,白茗汐有些心虚,支吾地要解释。

「那是因为??呃、我——」

「来不及了。」他打断,白茗汐忽地噤声。

完了。

「我现在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他说,大着胆子牵她。

她懵懵地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回神。

邢东牵着她的手在发抖。

「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任x不过三秒,邢东还是清楚感情勉强不来,收回了手道歉。

她凝视邢东,久久没有回应。

「对、对不起,我刚刚开玩笑——」他连忙道歉,可白茗汐却直视着他道来:「喜欢。」

他瞠目,呆滞了好一会儿。

啪。

他随即扇了自己一掌,清晰的疼痛让他懵然。

「你g嘛?」她惊呼。

他怔怔地看着发红的手心,脸颊的灼热感余韵尚存。

「是真的??」

「废话。」她笑骂他,拉着他走在回家路上。

那年初夏,他们终於跨过朋友的那条线。

朋友和ai情终究不一样。

第一次陪nv朋友过生日,邢东准备了惊喜,送给她一整片烟火绚烂的夏夜。

看见她和别的男生走得很近,还要yyan怪气地试探对方的身分。

不耐烦时口无遮拦地吵後,又想尽办法装可怜求和。

他也曾经是为了感情患得患失的人。

大学时,邢东和白茗汐甚至规划毕业後要一起到国外发展,从学长那里听到传说後,拉着她一起去走坎大那条林荫大道。

那时是秋天,林道两旁枝叶转金,脚步踩过枯叶时发出沙沙声。

「情侣一起走这条路感情会很顺利。」他眼里充满期待。

「欸?真的假的?」白茗汐有些怀疑。

他耸耸肩,转了方向面对着她倒着走,「管它真的假的,反正走就对了。」y是跟着她走完那条大道。

後来他才知道,传说并没有那麽灵验,走完那条大道也还是会分开的。

大二下学期,因为父亲转换职业的关系,白茗汐跟着家人移民到国外,尽管相隔遥远、日夜颠倒,两人仍约好保持联系。

可是某天开始,白茗汐却再也没有回覆他任何消息。

他尝试联络对方,可各种联系方式都没有结果,白茗汐换了电话、住址,所有的讯息也都没有回覆。

白茗汐像是消失了一样。

等待从一天一则讯息变成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到後来半年一次。

邢东想了各种她离开自己的可能,仍旧没能说服自己放下她,他留着她所有东西,等一天、活一天。

原先ai笑开朗的他逐渐内敛压抑,成绩也一落千丈,是张志桓y拖着他去上课才保住他的学分。

邢东将所有的jg神投入吉他,不太说话,只有在社团表演倾尽全力演奏,他才终於有活着的实感。

jg湛的表演让他在校内声名大噪,ai慕他的人也不少,大家只知道他才华横溢、气质y郁,却不知道背後的原因。

夏勤勤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吉他社招生的面试,这个学妹很显然对音乐没有什麽天赋,没有弹奏基础唱歌也是y练出来的,唯一的优点是努力。

既然有努力上进的态度那吉他社就没理由拒绝她,他是这麽想的。

邢东对白茗汐以外的人不感兴趣,浑然不知夏勤勤对他的ai慕,要不是张志桓在他面前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勤勤看起来很高兴欸。」某次社团活动,张志桓站在旁边提了一句。

「是吗?」邢东这才仔细端详她。

「对啊,明明练习那麽辛苦,又不是最有天分的,还是每次都来。」

「她很喜欢弹吉他?」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

张志桓不禁狎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拜托,怎麽可能?她是为了你来的好不好。」

这话点醒了他,他开始回想夏勤勤入社後几乎每一次社课都神采奕奕,应该说,视线总是停在他身上,有时忽然回头还会撞上她的晶亮的双眼,然後见她慌张撇开。

「怎麽样?喜欢吗?」张志桓循循善诱,「她很好相处,也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跟她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他停顿半晌,又听见张志桓说:「茗汐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呃??我是说,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张志桓的话恰恰戳中他的痛处,白茗汐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这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在心里一点一点收拾关於白茗汐的情感,小心腾出空间给下一个人,他很努力,真的。

在张志桓及其他社团成员的促成下,好不容易纳出的位置,给了单纯真诚的夏勤勤。

和夏勤勤在一起的时光其实很开心。

他能感受到她是全心全意投入,就像从前喜欢着白茗汐的自己一样。

邢东明知自己没有那麽喜欢她,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交往,努力扮演温柔的情人,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ai上她,并期待会有这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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