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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1 / 2)

李随安冷冷看着她的身影,额角隐隐有青筋凸显。

他真不能给戴十四一点好脸se。若一直晾着她,她怯怯的还算听话。若给她半分颜se,她就敢拍桌子和他叫板。

自己哪里说错了?把她戴十四扔出去,瞬间就能被豺狼之人吃得渣渣都不剩。就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nv子,也配和他讲大道理?

李随安由衷地觉得好笑,自己竟会对她的言行较真。

是什么时候,她胆子大到了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拂袖而去,动作之潇洒,令人咋舌。

李随安以为是自己惯坏了她。但戴十四好像一直如此,好像随时能豁出去这条小命。

戴十四出了张府,一口气跑了好远,直到气喘吁吁地坐在街边。

心中的火烧个不停,她觉得口中g渴。

要怎样才能像“人”一样活着?不被人看轻,不被人当做宠物一样对待?

是因为自己注定卑贱吗。

戴十四仰起脸,眼睛被风吹进灰尘,很痛。

可她也没得选。

人的命数从出生起便不公平,她再怎么不愿屈服,也只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有人捧她的场,却没人敬她的人。这些不是早早就知道的事情吗?那此刻自己在不甘什么。

李随安教她读书,护她x命,结果也不过一句“你不就是我养的宠物”。

算了!宠物有何不好。吃得饱穿得暖,挨打时有主人保护。她有些心灰意冷地自我安慰着。

“这位哥儿,买糖葫芦吗?”路边的小贩看她在这里坐了好久,便拿着一串糖葫芦问她。

戴十四看了一眼裹满糖汁的糖葫芦,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拿钱袋。

她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哟,那个十四怎么不见了!”王公子哥喝了两杯酒,yyan怪气地来搅浑水,“该不会是和李公子吃醋闹脾气?”

寿星公张公子赶紧站起身,“王公子就歇歇罢,十八年的金陵桂花酿也堵不上您老的嘴。”

李随安没听见。他正独自站在外廊,捏着酒杯眉头紧锁。

天se变了。

风声忽而强劲起来,像是猛兽的悲啸。

一早就y沉沉的天此刻更是黑云滚滚,乌压压地几乎要倾覆下来。不多时,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

李随安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想着戴十四是怕打雷的。他yu动身去寻她,又觉得她咎由自取。

“随安兄,我派人去寻可否?”张公子伏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不必。一个奴才,跑就跑了。”李随安捏紧酒杯,眼眸幽深。

雨水把戴十四淋了个透心凉。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寻找能避雨的地方。

天地间的水帘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戴十四在雨中慢慢走着,杂乱的思绪都被雨水虑掉,两个事实水落石出。

一是她没资格跟李随安叫板,至少现在没资格。她没处可去,要靠他养着。

二是她在意李随安的看法。哪怕别人都看轻她,同样的话从李随安嘴里说出,她就格外受不了。

她猛然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跑去。

回去,跟他认错。收起自己那张不讨人喜欢的面孔,顺从他,讨好他。

自此不做戴十四了,做合格的宠物。

李随安拜别张公子,提前回了李府。雨势大了些,他坐在马车里沿街搜寻,看路上躲雨的行人,个个都像戴十四的脸,又个个都不像。

来时的路都找遍了,直到暮se四合也一无所获。

马车渐渐驶近,李随安沉着脸从车上跨下来。门口石阶上那个抱着腿蹲坐着的小小身影,不是戴十四又是谁?

她回来的这一路吃够了苦头,此刻万分狼狈。连里衣都sh透了,水从发梢滴落,一直流到脚尖。鞋还掉了一只,一只脚沾着泥巴,在地上蹭着。

李随安进门的时候连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迈着腿从她身边走过。

戴十四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角。力气很小,不足以阻拦他,但李随安立即站定。

被她拉住的衣衫染上一片水渍。戴十四有些慌张,松开手,声音细若蚊呐:“十四知错了。”

李随安本打定主意晾一晾她,此刻看到她这副可怜样子,全然把之前的打算抛在脑后。他叹了一口气,对戴十四说:“进去罢。”

戴十四洗了热水澡,喝了浓酽酽的姜茶,坐在廊台的蒲团上看着大雨发呆。

这雨真大啊,那势头像是夏日的最后一场雨,只管今日狠狠地下,把积存的雨全部洒落红尘间。

李随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臂弯挂着戴十四最喜欢的毯子,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沉默许久。

“你想走便走,我不会拦着你。”

他的声音被雨声打碎,有种缥缈的空旷感。

戴十四以为他又要赶自己走了,回眸看向他,心中一紧。

“若呆在这里,那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好。别人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里。”

他似乎是觉得她今天够惨了,不忍再责怪。

戴十四点头,眼中有润泽的水雾。

李随安把毯子丢给她,在她身边坐下。

“我娘亲在我十四岁时便去世了。她去世后,胡月宜假意关心我,实则每日给我送有毒的汤药。李随卿从小和我不合,巴不得我咽气之后胡月宜扶了正,他就是嫡长子。而胡月宜给臻臻备好的嫁妆,里面全是当年吴家为嫡nv吴钰备下的十里红妆。”

他手随意朝前院的方向指了指,表情隐没在夜se中。

“里面住的那个人,害si了我娘。”

戴十四之内必有r0u

你们懂我的意思吧?懂的吧!

鹿园静悄悄的,在树荫下一片森然。李言臻托着腮,坐在廊下等戴十四。

自从上个月胡月宜礼佛回来,李言臻许久没来找过戴十四了。今日胡月宜略放松了些对她的看管,李言臻便又溜了。

李家大院冷冷清清,坐在那里便闷得人喘不过气,哪里b得上鹿园有意思。

李言臻心情差极了。近日她出不了门,见不到吴漾,眼瞅着瘦了一圈。胡月宜是明令禁止她和吴漾来往的,甚至为此责罚过她。李言臻虽然没心没肺,但眼下也开始发愁了。

唉,她和吴漾哥哥该怎么办呀。

胡月宜作为李家唯一的姨太太,最大的成就便是养育了这双儿nv,这让她在京城的贵太太圈子里脸上十分有光。

李随卿自幼勤奋刻苦,严谨端正,又得以在朝中为官,拜为枢密使。深得李家老爷李兆年的喜ai,完全逾过嫡子李随安在他心中的地位。

李言臻美丽大方,虽然活泼好动了些,但胡月宜对她最是疼ai,从不肯在衣食上怠慢了她。

唯有一点,令李言臻颇为痛苦。

胡月宜要她像一名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举止优雅得t,气质贤德淑慧。这可太限制李言臻的天x了。再加上李随卿这个成日板着脸ai教训人的大哥,李言臻的日子过得虚伪又辛苦。

日头正盛,李言臻耷拉着眉头,忽然听见门外有哒哒马蹄声由远至近。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过后,戴十四进了门。

“臻臻?”她跑到廊下,小脸闪着红光,“你来多久了?我刚刚去马场骑马了,外面好热。”

李随安把小红马牵到后院的厩舍里,随后走到廊下。李言臻无不嫉妒地对他说:“好啊!二哥哥,你带十四出去玩,怎么不喊上我?”

李随安感到她语气里的pa0火,扯了一下嘴角,抬腿进了屋。

“我们一起去骑马吧。”戴十四笑嘻嘻地拉着李言臻,“我也会骑马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骑马出去玩。”

李言臻随她走至后院,闻到那gu马厩特有的味道,忽觉得呕意上涌,止不住地要吐出来。

她弯下腰,用手掩住口鼻,发出g呕的声音。吐了半天吐不出什么,直b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戴十四不觉有异,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好端端的吐了?定是你贪嘴,吃多了冰饮。”

“许是天太热,中了暑气。”李言臻勉强笑了笑,“休息一会变好了,你别告诉二哥哥。”

她不说后面这句还好,说了戴十四便心生疑惑。她看着李言臻眼中难掩的惊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臻臻……”戴十四握住李言臻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她脉搏上。

炎炎夏日,她只觉得那只手汗涔涔的凉。

“脉象……不对劲啊。”戴十四皱眉,抬头找寻李言臻的眼神。

她当然不懂什么望闻问切,只不过诈她一下,看看自己是否猜对了。

李言臻果然被烫到一般迅速ch0u回手。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转身便往回走,眼神躲躲闪闪。

戴十四追上去,“臻臻!”

“我,我不知道!”李言臻声音有些异样,想要甩开戴十四的手。

戴十四更用力地拉住她的手。无言良久,她认真说道:“请个大夫吧,身t不舒服总不能老拖着呀。”

“不行!”李言臻忍住眼泪拼命摇头,“被娘知道了,定会把我赶出家门。”

戴十四也无法,只得去求李随安,谎称自己昨日着了凉。

李随安不疑有他,请来了上次为她瞧病的大夫。戴十四让李言臻躲在纱帐里,只伸出一只手,让大夫号脉。

大夫见那只手纤细baeng,指甲长长的染着蔻丹,腕上还套着一只金镶玉的镯子,心知此手的主人应是个尊贵的小姐。

只是这脉象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竟像是……喜脉。

他沉y着,不知如何开口。戴十四在帐中沉着嗓子,装成熟妇声音说道:“我这远房表姐成亲一年却并无子嗣,依大夫看,该如何调理调理?”

李言臻想笑,却又笑不出。

那大夫如蒙大赦,0着胡子颤声说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眼下已经有孕一个月了。我这就开几服保胎的药,为姑娘稳固胎象。”

这下两人彻底傻眼了。

那大夫走的时候还不知为何一心求子的远方表姐突然生气了。

李言臻坐在莲池边的小石凳上,捶x顿足,嚎啕大哭:“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戴十四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是有悖纲常的事,尤为大户人家所不耻。

但,也没那么严重吧?

“那你嫁给你的吴漾哥哥不就好了嘛!”

“哼,说得容易。”李言臻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我娘说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到吴家去!”

“可真奇怪,明明你也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为何你娘不许呢?”戴十四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为何胡月宜不许——吴漾,可是大太太吴钰的侄子。

“我也不知道。”李言臻擦着泪,“吴漾哥哥从未得罪过她啊!”

“那就让大夫开服落胎药,你吃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戴十四很务实,此路不通就另行一条路。

“这可是吴漾哥哥的孩子!”李言臻此时母x大发,要她落胎,她万万不答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不如你们私奔算了。”戴十四愁眉苦脸地把一颗小石子投入池中,“知道红拂夜奔的故事吗?寂寞春风锁深院,我困居府内待何年?劈破彩笼双翼展,似水东流永不还——”

李言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李随安怕她俩凑在一起又生事端,因此出来寻人,没想到走到莲池听到了如此jg彩的对话。

他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定。这一刻,他从未觉得戴十四如此懂事过。

吴漾,畜生。一年的时间都等不及吗?

李随安闭上眼,恨不得用扇子狠敲他那张一表人才的俊脸。

———————

然后十四就快要和胡姨娘正面battle了

暴躁十四,在线喷人

“莫怕。找你来是有话问你。”

胡月宜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和颜悦se地对戴十四说道。她眼尾含笑,细细的皱纹增添了几分可亲之意。

戴十四先前觉得她慈眉善目。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内心不受控地感到厌恶。

若恶毒披上温柔的外衣,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面目可怖。

清凌凌的地砖光可鉴人,那光刺得人眼晕。戴十四低下头,强自镇定。

“姨太太要问十四什么事?”

胡月宜特地待李随安出门后才派人让她过来。整个厅堂无一人伺候,院门口站了四名膀大腰圆的婢nv,把院门看守得严严实实的,麻雀也难飞进来。

吴漾突然上门提亲,言辞急切。而李言臻一反常态,再不敢和她犟嘴。胡月宜心知蹊跷,细细一问终于问出了实话。她最宠ai的小nv儿,竟然哭着告诉她,自己有孕了。

胡月宜气得几乎当场昏过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胡闹!教你的礼义廉耻全忘了吗?不求你为娘争口气,安生挑个寻常夫婿便罢,你怎的骨头恁般轻贱!

李言臻跪在她身前,呜呜哭着,不敢争辩。纵是说明自己是被下药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还白白落下逛青楼的罪名。事已至此,胡月宜也无法。她甚至信了这是自己的报应——吴钰的那缕冤魂,终是对着她的子嗣下手了。

“听说你和三小姐走得很近,她最近可曾和你一起出过门,见了不该见的人?”

戴十四头一歪,看着她的神态像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请问姨太太,谁是不该见的人啊?十四实在不知。”

胡月宜一时分辨不出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摇着手中的团扇,不轻不重地说:“自然是不姓李的人。”

“那姨太太也不姓李呢。”戴十四见胡月宜脸se微变,急忙补上下一句,“张总管也不姓李,十四也不姓李。十四愚笨,辨别不出哪个才是不该见的人。”

“二少爷可曾和三小姐单独出去过?”

“十四所见,绝无此事。少爷不曾跟三小姐一起出过门,甚至还会约束三小姐,怕她着了外面歹人的道。”戴十四抬起头,郑重说道。她隐隐猜测,胡月宜知晓了李言臻的事。

胡月宜笑着端起茶杯,“你这孩子,可b来的时候伶牙俐齿得多。二少爷自小便机灵,可见你近朱者赤,长进了不少。”

戴十四不甚明其中意味,想着自己也该谦虚些,便回道:“姨太太谬赞了。二少爷有日月之辉,十四只不过是荧烛之光。”

胡月宜一口茶哽在喉中险些呛到。她和她打了半天的太极,竟半句话也没有问出来,反被噎住了。

“是二少爷教你这么说的?”胡月宜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微微提高声响。她一直怀疑这件事是李随安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方面吴漾是他表哥,二人私交向来甚密。另一方面就是她总觉得这些年李随安愈发难以捉0,像是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有鬼,不得不防。

戴十四摇头:“没人教十四怎么说话。”

胡月宜起身,缓缓走至她面前:“但你好像……很维护他。”

“十四感激少爷如严师,亦如兄长般相待。”戴十四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想着这香料b玉堂春姑娘的香粉不知道好闻多少倍。“二少爷教导十四要坦诚做人,十四只不过说了实话。”

她垂下眼眸,不卑不亢。

胡月宜看着她紧绷的小脸,没想到自己花钱买来塞在李随安身边的人竟会倒戈相向。当初她送来戴十四,只盼李随安si后,她能将过错都推到那道士头上,把自己撇个g净。

如此y差yan错,倒也有趣。

她柔声说:“既然如此,你坦荡的二少爷有没有告诉你,李家为何将你买来?”

戴十四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十四不知。”

“二少爷t弱多病,有道士断言他活不过三年,除非找一个合适的活人,与他同屋共眠满三年。三年后,取那人心头血做药引子,按方煎药送服,方可保住x命。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她声音温软,满是关怀。看着戴十四错愕的表情,心里感到一阵快意,偏还装作讶异的样子,“怎么?二少爷没告诉你?”

戴十四忽觉得脚下的地砖在陷落。定是地砖在动,不然她好好的站在这里一动没动,怎么感觉如踩云端?

“二少爷近来身t如何?是不是大好了?”

她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是。”

——————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我不说了

这个作者话多得很!有些烦人!

戴十四不太记得的彩蛋!

十四一开始拿的珍珠!是野生妈妈们送的珍珠啊!!!

昨天没更,希望我今天可以双更。兔小美!加油!

如果做不到,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

戴十四闪身匿在门后,笑得直打跌。看大哥吃瘪真是快乐。

李随安的脸重新绷起来,他转身往房中走,似是倦了。

“送客。”他声音淡淡的,对侍卫说,“下次要是还看不住门,我会亲自教你们怎么做事。”

几名侍卫低下头,立即应了。

李随安不是一个讲情面的人。此前曾有一个跟了他十几年的老奴,“不小心”向胡月宜泄露了他的行踪。李随安知晓后把他赶了出去。那老奴跪在院中,颤抖着说自己在老家伺候了大半辈子,从李随安坠地时便伺候他,看着他长大……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可怕?”李随安站在廊下,伸手拨弄着笼中的小鸟,神se轻松。

鸟是老奴养的。老奴被赶走后,李随安把鸟笼直接扔了出去。聒噪的东西,他不喜欢,只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容许这个小玩意存在。

他觉得自己对老奴实在很好,但他践踏了他的信任。

李随卿在他身后抬起手,复又放下,最后冷着脸拂袖而去。

一直都是这样。他视李随安为眼中钉,理所当然地认为李随安也讨厌他。他不敢真的把李随安怎样,只能隔段时间便寻些事端羞辱他。

然而李随安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羸弱的、不得宠又失了母的少爷,尽管一再地低调避世,尽管在胡月宜面前总是很顺从,可目光里总有刺眼的高傲。李随卿有时候怀疑,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因为李随安从未因为他的挑衅动过怒。他知道这样的平静,并非出自惧怕,而是轻视。

生气是奢侈也很费力的情绪,李随安不在乎,所以不生气。

他凭什么?李随卿每每念及此处,都想亲手掐住李随安的脖子,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力量足以杀si他。

戴十四见李随安进了屋,立即讨好地凑上前邀功,“十四做得好不好?”

如果她有尾巴,此时应该摇得很欢。

李随安努力憋住笑意,00她的脑袋,“怎么不用弹珠?”

这个戴十四给他带来不少乐趣,以至于李随安一想到自己最后要把她送走,就有点不舍。

不是没想过把她留下来。但戴十四不够温顺,是会惹事的x子。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有一天戴十四会惹下他无法收拾的大麻烦。

“我又打不过他,只能闹他一闹。他总不会因为一个丸子跟我计较吧。”戴十四学着他说话,“莫逞匹夫之勇。”

“嗯,总算记住了。”李随安觉得孺子可教,“手伸出来。”

戴十四伸出手,看见自己掌心有油渍,又羞愧地把手藏在身后。李随安取来绢帕,沾着青盐皂角水,一点一点给她擦g净。

然后,他取下腰间挂着玉佩的丝绦,放在戴十四的掌心。

赤若红霞的一块玉,通t无杂se,触手生温,戴十四就算再不识货也知道这是很昂贵的宝物。

她神飞天外……若是把这玉拿去当,能换多少钱?

“能买下整条街。”李随安好似看透她的想法,“还当吗?”

戴十四手一抖,抬头看他,眼睛睁得圆圆,能在她的黑瞳仁里看见自己的脸。

“这是送给十四的吗?”

“嗯。”

戴十四却犯了难,生怕磕了碰了这烫手的宝贝。最后她把玉系在自己的脖子上,藏于衣内。那玉每次碰着她x口的时候,戴十四的心就会砰砰跳。

李随安想,总要留点什么给小姑娘。这玉是母亲的遗物,也是他最宝贵的东西——除去别的因素,这玉本身也价值连城。

他给了她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再对她做坏事的时候,也理直气壮了。

总没亏待了她。

于是到了晚上,他命戴十四跪在他腿间,嘴里含着他肿胀的x器。

她根本不会吹箫,却努力地张大嘴巴,滑腻腻的小舌头在口中搅来搅去,还要口齿不清地说话:“唔,它顶到我喉咙里了,顶坏了十四就不能唱戏了!”

“t1an它。”

yuwang开了闸,再不可控。李随安稳稳按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低磁。“从上到下。”

戴十四点点头,贝齿就磕到了j身上。李随安拧眉捏了捏她的rr0u,“嘶……让你t1an,没让你咬。”

“十四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说,双手捧着沾满她津ye的x器,伸出粉neng的小舌,在流着清ye的马眼上t1an了t1an,又赶忙抬头去看李随安的反应。

从抗拒到学着取悦他,戴十四只用了半天。

她是个很机灵的小nv孩,其实很会察言观se,但她不大愿意这么做。除了李随安。

李随安看她跪伏在自己腿间,身上衣衫半褪,脸颊泛着红晕,唇角流淌下yet。明明并不享受的样子,却还抬着眸打量他,天真妖冶不自知。

“t1an得很好。”李随安夸她。

戴十四忽然有点委屈,觉得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小猫小狗一样对待。她不想听他这么夸她。

膝盖很痛,嘴巴也难受,戴十四吐出嘴里的东西,扭过了头。硕大的guit0u打在了她脸上。

“闹什么?”李随安无奈,将她抱起,“不舒服?”

戴十四点点头,她看到自己的膝盖破了皮,有血丝渗了出来。李随安嗤笑一声:“娇气。”

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把头埋进李随安怀里躲他的眼神。李随安手伸进她裙下,0到她双腿之间已经泌出了黏黏的汁水。

他把一根手指伸进去,慢慢cha入紧紧闭合的xia0x。戴十四猛然夹紧了。那根手指在她t内0索,戳刺。放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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