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了陈维嘉,他也变回了前世那个夏侯舒权。
谋反得胜的陈维嘉一朝翻身,即将登顶至尊、君临天下。
被拱上火堆的夏侯叔权面对帝王猜忌、部署拥戴、政敌紧逼的局面,在路口犹豫徘徊。
谢清允冷冷开口:“陈维嘉,朕等你很久了。是看守没有把话带到么?”
陈维嘉的声音也是冷硬,沉默片刻,欠身略施一礼:“臣来迟,令陛下久侯。臣的下属皆是行伍之人,举止粗鄙,陛下见谅。不知陛下可曾用过晚膳?”
谢清允轻声冷笑:“维嘉好生规矩,到如今,还纡尊降贵称我一声‘陛下’。你为何不任由他们将我杀死?乱兵杀我,你不过处死一两个‘元凶’。留我活命,还要坏你名声,岂不麻烦?”
陈维嘉垂首沉默许久,低声长叹:“允儿,我说过,我是不得已。”
“别那么叫朕!”谢清允瞬间爆发,劈头一掌打在陈维嘉脸上,“不得已?你里应外合起兵谋反,杀死所有朕能倚靠的人!灭掉裴氏、张氏满门!你说你是不得已!?朕哪里亏待你了!?没有朕,你能有今日?”
陈维嘉沉默良久,缓缓抬头,凝视着谢清允:“陛下对臣,从来只是利用,可曾有过半分真心实意?据臣所知,陛下打算将公主赐婚给臣之后,便以高位虚职换取臣的兵权,将臣困在京城,留在陛下脚边做一条拔了牙的狗。陛下果真以为臣一无所知?”
谢清允的表情露出瞬间的心虚,随即强硬反驳:“胡说八道!朕为你赐婚,是想和你真正成为一家人!如今边关安定,海内升平,朕感念你多年征战劳苦,想让你留在京师享清福,竟是朕错了不成?”
“可我根本不想娶公主!我不想娶任何人!”陈维嘉怒吼一声,吓得谢清允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赵舒权伸手将曹瑞揽入怀中,狠狠拥着,低声自语:“我只要你,瑞儿……”
、谁敢打赵总的脸?
赵舒权紧紧抱着怀中温暖而安静身躯, 沉浸在一种失而复得却又好似永远失去的情绪之中,泫然欲泣。
上一次像这样拥抱这个人,还是在两千年前。那时这人身患重病, 奄奄一息,正当盛年却散发出濒临死亡的沉沉暮气。
秘术阵法发动时,他就是这样紧拥着他,心想大不了就一起死了,若是能活, 他想跟他重来一次。
却没想到秘术的不可控让他们迟了十年才相见,却仍是以一种令人无奈的方式。
温暖、年轻、散发着生命活力的身体轻轻挣动, 曹瑞小声说:“赵先生,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赵舒权幡然醒悟。《昙华恋》这个剧本对自己而言果然后劲太大。他“入戏”了。
“抱歉。抱歉曹瑞。让我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