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平稳快速地行驶在深夜的街头。曹瑞刚上车就打了电话给张伯,告诉他赵舒权喝多了、还吐了,请他准备点养胃的宵夜。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赵舒权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已经自动下滑,改为握住自己的左手。
他顺势看过去,对上了对方一眨不眨的目光,在黑夜中异常闪亮,看起来就像躲在暗处蓄势待发的野狼。
曹瑞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弯腰轻声问:“怎么了?还想吐吗?想吐说一声,别直接吐在车上。”
赵舒权没有回应,也没有说话,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曹瑞。
曹瑞便也不说话,任由他盯着自己看,目光也不躲闪,甚至心里还有了一点点好奇,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车辆忽然颠簸了一下,似乎是压到了路上的小石头。
颠簸的同时,曹瑞忽然感觉自己被拉着手臂拽了过去,猛然扑进赵舒权怀里,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结实的身体很好地提供了保护,他一点都没撞疼,反而赵舒权闷哼了一声,随即双手搂紧了他。
“瑞儿……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别生气……”
男人断断续续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皮垂了下来,两只手却固执地圈着曹瑞的身体。
曹瑞安静地趴在赵舒权的胸口待了一阵。
男人的身体因为酒精的缘故而发热,体温有些偏高,像是个暖和的大型抱枕。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对方的心跳声传入耳中,清晰、有力。
曹瑞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和赵舒权都“活着”这件事。
活在同一个时代,活在同一片时空,活在同一种生活当中。
他回想起刚才酒吧里的男孩说自己运气好,似乎确实没说错。假如不是运气好,赵舒权及时找到了自己,说不定自己也会变成男孩那样,卖笑讨好艰难求生,甚至被迫或者被骗出卖身体。
“我没打算生你什么气。”他小声说,“可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叫人生气了。”
、奢望
赵舒权是从一个阳光明媚的梦境中笑醒的, 醒来之后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听着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发出的均匀声响,回想起刚才的梦境, 感受着梦境中的甜蜜被雨水一点一点逐渐溶解,直到完全冲散。
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好事?
梦里,曹瑞穿着帝王登基的盛装冕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站在祭天的高台上,郑重宣布将他——夏侯成——立为正宫皇后。
梦里的夏侯成人都傻了, 着急忙慌地跪在地上说这样做不合礼法、史无先例、希望陛下三思之类的规劝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