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谁也没说话,闷不吭声地下棋。
二十分钟后。
景沅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罐子里。
“那两个亿我让人拦在了拍卖行的帐户。油画是赝品,鉴定师已经确认过了。”
胜负已定,她赢了。
老爷子颇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鉴定师也未必做得准。”
似乎早就料到了老爷子会这么说,景沅淡笑着回道:“fur的三个高级鉴定师,罗伯特先生亲自鉴定过了。”
景老爷子沉默了。
罗伯特是古董油画鉴定圈子里的顶级权威,但凡他判过的真假,没有翻案的可能。
景沅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盘上的黑白子。
“莫舒藜拿两幅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假画,就想从景家圈走两个亿,景家是打算从此以后跟她姓莫了吗?”
似是被她言语的讥讽惹恼,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用力杵了一下。
“不说她,说你,为什么突然回来?莱特公爵的邀请你都不屑一顾?”
“公爵去年查出前列腺癌,手术后效果不太好,今年年初就已经查出转移,现在恐怕没剩下多少时日。”
景沅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收拾干净,拿了旁边一隻加热的毛巾,细致地清洁自己这双手。
“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景老爷子满是皱着的脸上露出讶然之色,那双从来都是耷拉着的眼皮抬了起来,露出精明的双目看着景沅半晌,又耷拉了回去。
不愧是最像他的孙女。莱特伯爵病入膏肓的消息捂得严实,连他都没有收到什么风声,她竟然已经连那老伯爵还剩下多少日子都一清二楚。
景家交给景沅,他也算是放心了。
只不过,叱咤了半辈子的风云,临到了时,总难免会舍不得手里那点儿权力。
“那你也可以去走个过场。”
景沅将擦过手的毛巾随意丢在椭圆雕花的银製古董盘子里,不疾不徐道:“莱特伯爵的小儿子下个月会来申城,到时候自然会见上一面。”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立刻反应过来,莱特伯爵的继承人似乎会有变动。
景家的确不适合掺和进去。
“你这件事做的对。”
老爷子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些笑意,不过转瞬又瞪眼,“但是我安排的几个会面,你为什么也不去?”
说是会面,其实就是几个在英国的世家的茶会、宴会、午餐会。
景沅一听就知道老爷子又要老调重弹,让她结婚。
她换了个姿势,长腿交迭,语气干脆利落。
“不想见。”
老爷子瞬间拉下脸,“理由呢?”
他安排的都是跟景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的人家,挑选的人选也都各个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