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摸摸沈郁欢的脸颊,和声低语地哄人。
“不哭了好不好?眼睛会哭疼的。”
哄孩子似的语气,极尽温柔,可惜效果不佳,隻换来满手湿淋淋的水痕。
沈郁欢抽噎着,脸蹭着景沅身上价值不知几何的定製西装擦眼睛。
她也不想哭,可情绪决堤之下,她自己的意愿如此薄弱。
她怎么能忘了她?
她怎么会忘了她?
只是想到这句话,心口就像是有利刃刺出般的疼。
“你会不会怪我……”
沈郁欢攥着景沅的衣袖,抬脸看她,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十分可怜万分委屈,满分的可爱。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不不姐姐。”
她泣不成声,一句话说的时断时续,抽噎着求她原谅。
“我哪里会怪你。”
又哪里舍得怪她。
“可你怎么一直都不跟我说?”
沈郁欢将脸抵在景沅的掌心里,小猫似得磨蹭,心里的酸楚随着眼泪溢出来,又慢慢积蓄。
也不知是为谁,也许都为。
她们重逢的第一面,景沅是不是就认出她来了?
所以才借给她伞,又借给她休息室,还让她加微信。
彼时隻觉得景沅不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冰冷,却不知从一开始就是因她而异。
景沅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有些懊恼。
之前沈郁欢订婚时说梦到她们过往的事情,很难不去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带着沈郁欢去梅园弄故地重游的关系,导致她尘封的记忆松动?
或许她不该那么做。
“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小姑娘突然想起那段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景沅有些担忧,让司机绕道去一趟景家一直有合作的心理诊所。
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沈郁欢浑身紧绷。
许是被尘封的记忆没有经过岁月洗礼,她被催眠那天几个护士将她按在床上,注射镇定剂的画面恍如昨日般清晰。
一针下去,再醒来她就把景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好不容易才记起她的不不姐姐。
沈郁欢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些,用力挣扎着摇头,喘得厉害。
“不要!我不要!”
很明显的应激反应,景沅立刻叫停了司机的路线,拍着她僵硬的脊背哄着:
“好,我们不去。别怕,乖,放松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