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的心臟剧烈跳动,年幼的他蜷缩在柜子里,连空气也被压得所剩无几。
每一声心跳都像重拳一样垂向他胸口,震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透过柜子狭窄的缝隙,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
像红色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
母亲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指尖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彷佛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父亲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唯有那双脚边的黑色皮鞋还在移动,鞋面沾满了血迹。
伴随着冷血的步伐,缓缓走过父母的遗体。
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狠狠敲击在江熠的灵魂深处。
那刺耳的摩擦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如同一曲死亡的乐章,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回声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每一个脚步声彷佛都在逼近,将江熠的神经紧紧缠绕,彷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心臟绞碎。
他的视线落在银色的刀刃上,上面鲜红的血珠像恶魔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江熠的呼吸越发急促,心跳如战鼓般敲打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手脚早已冰冷麻木,四周的空气似乎在扭曲,整个世界彷佛在崩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逃脱。
就在那双脚步越来越近时,凶手微微弯腰,伸手从父亲的身边捡起了一样东西。
通过柜子狭小的缝隙,江熠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住。
他看见那只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一块焦灼的烙印,扭曲着覆盖了大部分皮肤。
烧伤的边缘粗糙不平,像是久未愈合的旧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紫色。
他突然窒息般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汗珠顺着他裸露的肌肤缓缓滑落,冰冷黏腻。
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
「操……」他声音低哑,急忙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药瓶。
手指颤抖得几乎抓不住瓶盖,心跳仍在快速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仓促地把药倒入掌心,慌乱地塞进嘴里,接着用水一口口吞咽,喉结在紧绷的喉咙里上下滚动。
透明的水顺着他的唇线流下,冰凉的水滴滑过紧绷的下颚,沿着他凸出的喉结一路向下,打湿了他锁骨处的肌肤。
他喘着气,闭上眼睛,心里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微自然卷的头髮因汗水的湿润显得凌乱,几缕发丝贴在他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
他轻轻抹了一把汗,依旧感到梦境中的余震在心里回荡。
怎么又做这个梦?
就在这时,闹钟尖锐的声音猛然响起,彻底刺穿了静默的房间。
他将闹钟关掉,房间瞬间恢復了宁静。
他轻嘆一声,疲惫地起身,走进浴室。
冷水从水龙头里涌出,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
他随手抓起牙刷,动作机械地刷着牙,漱完口后用毛巾擦干脸。
镜子里的自己,带着清冷的气息,右眼下那颗痣显得特别醒目。
换上运动服后,他推开家门,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迎面扑来。
他迈开步子,开始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