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欢,怎么样?”陆时年的语气里有些着急,可现在除了把空调开大些,紧紧抱住顾寄欢,她什么都做不了。
顾寄欢没有说话,她睫羽轻轻垂着,面色有些白,不知在想什么,她一句话不说。
陆时年已经完全被吓坏了:“你说句话好不好?冷不冷?我们快些回去,回去就不冷了啊。”
说到最后,陆时年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她实在是忍不住心疼,她知道所谓的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她没法去怪顾寄欢,只是忍不住心疼。
“陆时年,那个工头,我见过。”顾寄欢冷得打颤,声音也在颤栗。
陆时年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解:“你说什么?”
“你衝下来的时候,那个给你递伞叫你陆总的工头,我见过。”顾寄欢的眸色沉沉的,她从陆时年的怀里挣脱出来,冷冷地看着顾寄欢,“在庆南医院,他给一个工人交了几十万的手术费。”
陆时年眸色沉了一下,抿了抿唇说道:“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顾寄欢眸色之中满都是惊惧:“马清带着钱跑了,他哪来的几十万几十万往外拿?这是姓马的管的工地,你没来过,那人却看着你一脸熟络的样子,陆时年,你当我是傻子吗?”
那钱不可能是工头拿出来的,能这么大把大把拿钱出来的只有陆时年,她在收买这个工地上的工人。
为什么?顾寄欢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为了搬倒那个姓马的,陆时年要让他手底下的工程出事,最好把事情闹大。
马总偏偏今天出国出差了,陆时年作为一个总裁,亲自跑到工地上来。
顾寄欢不得不有一个离谱的想法,今天的一切都是陆时年自导自演,她亲自跑过来,就是为了让事情闹大,没有办法收场。
伤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就因为上面的人在争权夺势。
她是医生,她没有办法漠视生命,而陆时年和她不一样,陆时年是个商人,她可以拿工人的性命作为筹码,这让顾寄欢觉得不寒而栗。
本来,她觉得看不清陆时年就算了,时间会有答案,可今晚她看到的事情让她没有办法再去相信时间,她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信任都无比可笑。
“不是你想的这样,只是个意外……”陆时年欲言又止,最终沉沉叹了口气,被顾寄欢扔开的外套,又被她拿着披上,“你先好好披着衣服,回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