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家里萦绕着饭香味道,顾寄欢穿了身柔软浅白色的家居服,棕色的长卷发随意用抓夹挽起来。
她放了手上的东西,洗了手,坐下来吃饭,暮色西沉,正是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候。
顾寄欢吃着饭,跟陈月芳聊着医院里有趣的小事儿,陈月芳听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都浓了些。
这半年来陈月芳的身体状况倒是变好了不少,祠堂拆了,也没再理会过陆家人,隻专注过自己的生活,仿佛整个生活节奏都缓慢了下来。
就在此刻,陈月芳的手机响动起来,她看到来电提示,眉间轻轻蹙了蹙:“邓凤仙……居然给我打电话?”
自从当年陆宗沙说出来真相之后,陈月芳和邓凤仙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她们两个没有见过面,也没有私下联系过。
犹豫了一下,陈月芳按了接通键,微微沉声道:“邓凤仙,你还有脸来找我?”
“陈月芳,你有什么事情衝着我来,别衝着我孙子,他是晚辈,你一个长辈对晚辈下手,也不觉得丢面子?”邓凤仙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陈月芳语气淡淡的,和对面的歇斯底里形成鲜明的反差,“你不是自诩为赢家吗?怎么现在听起来不太好过的样子?”
“陈月芳,你个疯子。”邓凤仙此刻的情绪完全稳不住,“你把我孙子的鼻梁骨打断了,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哟,这是哪个看不过眼的替我出的气啊,但不是我说,你那孙子一点用都没有,那么多股份丢他手里,简直是浪费了。”陈月芳并不介意这个时候多捅两刀。
陈月芳之前引以为傲的是陆时年,现在引以为傲的还是陆时年,除了不是亲生,挑不出一点问题,现在她不介意了,亲生不亲生也不是问题了。
邓凤仙现在是气疯了,才会打电话过来,但只是隔着话筒无能狂怒,最后也是邓凤仙被陈月芳的话刺得说不出话来,怒然挂断了电话。
陈月芳放下了手机,看向陆时年:“昨天的事,你做的?”
“他对外说自己摔的。”陆时年神色平静地慢慢吃饭,仿佛事不关己。
顾寄欢:“……”作为外科医生,她最清楚,一个人要想把自己的鼻梁骨摔断,需要多高的技巧。
当着陈月芳的面,顾寄欢并没有说什么,直到了晚上两个人洗完了澡,躺在了床上,顾寄欢才又继续追问道:“陆宗沙的事情,是你做的?”
陆时年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她原本是想瞒着顾寄欢的,但她打完陆宗沙之后就意识到,这事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