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一跳,“你最近走路怎么没声。”
周律沉朝旁边椅子坐下,神色闲闲,“想听听你们怎么糊弄我。”
沈婧表冤枉,“一隻鱼,您跟我们计较?”
您?
周律沉克制住笑,“以为我眼神不好,分不清血红龙和市场鱼?”
周公子无非花钱图个新鲜劲儿,说实话他记得池里有多少鱼么。
“我哪敢得罪您呢,您眼神最犀利精明,要不然能在外面忙事这么晚回家?”
话被她带弯了,责怪他不回家吃饭。
周律沉解释说,去见周向群,谈事。
算算,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位‘人好看说话不好听’的大哥。
周向群那类人,哪怕共入族谱也不容易见到面了。
自然,这不是她该去考虑的。
同样。
周律沉很少在沈婧面前提起。
前半夜。
周律沉坐在椅子看她,她认真作画。
画锦鲤。
还挺神似。
简单的针织开衫居家服,长发简单扎起,手执起一边袖口,低眉垂眼间,像位被养得娇贵的小少妇。
小姐妹来做客,总是这么评价她。
今夜。
周律沉也这么觉得,沈婧身边那群叽叽喳喳不婚主义的朋友总不经意在他耳边这样提及。
也不是没道理。
少妇吗?
少妇好看。
她稚嫩懵懂的时候,也好看。
可还是有莫名其妙的熟悉,他之前,梦里梦见沈婧穿沪城二中的校服。
一抹掠影,实在模糊。
周律沉摆弄支架的烛灯,问,“附属二中?”
沈婧没觉得有任何疑惑。
周家知道她所有,哪年毕业都知道。
反正她没和周律沉是任何一所学校的校友。
隻点头嗯。
“嗯,高中在那读,学费都是沈家出,养父还贪走,倒成了班里最穷的孩子,交学费最晚的。”
这就是她不堪的过去吗。
很少听到她去提。
那挺可怜。
周律沉模糊去想,去记,突然没有任何画面。
但能笃定。
“我们很久以前见过。”
沈婧恍神很久,静在原地,“你记得?”
周律沉表现得十分平静,看样子,根本不知道。
沈婧放下笔,朝他比划。
“我母亲那天去世,我当时哭,你就站在我面前,精准接住我的准考证,你知道吗,就这样,你还轻轻地说…”
“我那时候就好喜欢你。”
周律沉就坐在那儿,轻轻笑,抱她来怀里,额抵额。
哑声问她,“值得吗沈婧。”
值得她去记了一辈子吗。
值得啊。
她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那是陌生人无意给到的温暖。
唯一一次。
看她沉默,看她垂着眼难过,周律沉心尖不堪软了下来,抵她额的动作擦更狠了,“得亏是我遇见,否则娇娇人都不是我的了。”
娇娇一词溢出,语速低哑的要命。
沈婧笑着攀上他脖子。
“信命吗周律沉。”
他不信,他隻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