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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去车上等你。”

&esp;&esp;“出来记得戴上围巾。”

&esp;&esp;“真是的，越老越磨叽了……”

&esp;&esp;唐娩走出院子，手脚利落地将行李放进汽车的后备箱。

&esp;&esp;“阿娩，你也变得和威廉一样，喜欢嘀嘀咕咕了。”

&esp;&esp;唐怀安摇下车窗，掏出脑袋，笑盈盈地调侃亲爱的妈妈。

&esp;&esp;“你怎么又回来了，美国研究生的课业这么轻松吗？”

&esp;&esp;“放假了嘛，再说，如果今天我真不去，你们又有的唠叨了。”

&esp;&esp;唐娩弯着腰坐进副驾，将后排留给他们父女俩，好图个清净。

&esp;&esp;她突然想起什么，睁开眼轻声问道，“放假了？那丹尼尔也回柏林了？”

&esp;&esp;唐怀安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对全世界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去了华盛顿，明天有演出。”

&esp;&esp;唐娩想起不久前丹尼尔寄来的照片，他在伦敦爱乐乐团首次演奏了个人的原创作品，看得出来演出很成功。

&esp;&esp;她盯着照片里那张在镁光灯下，被无数鲜花簇拥的羞涩脸庞，沉默了许久。

&esp;&esp;那孩子长得实在是很像他叔叔，像到让人恍惚，仿佛从未与故人隔过岁月。

&esp;&esp;“你们又吵架了？”

&esp;&esp;“没有。”

&esp;&esp;“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esp;&esp;“哪有。”

&esp;&esp;唐怀安小声嘀咕：“小时候还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哭哭啼啼呢，现在倒是长本事了……”

&esp;&esp;唐娩也自言自语：“他在学校应该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吧。”

&esp;&esp;唐怀安一咬唇，像只鼓气的河豚！

&esp;&esp;“威廉！！我们要晚点啦！！”

&esp;&esp;“您老人家就不能快点吗？！咱们是去扫墓！又不是去选秀！！”

&esp;&esp;唐娩捂住自己的耳朵，等后座的人重新关上车窗，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就不能随便翻翻杂志，耐心等一会儿？”

&esp;&esp;唐怀安心底直呼没天理，“您不是也抱怨他磨叽么？”

&esp;&esp;“我没当着他的面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腿伤，要是有什么事……”

&esp;&esp;“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您快别说了，是我错了！”

&esp;&esp;唐怀安觉得自己最近诸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看来回学校后得找朋友陪自己去找巫师卜一卦。

&esp;&esp;司机默默听着这一家人的家长里短，悄悄调小了车载广播的音量。

&esp;&esp;———

&esp;&esp;飞机在弗莱堡的西南侧起飞，在西柏林坦佩尔霍夫机场降落。

&esp;&esp;他们抵达的时间很早，但行程安排很紧凑，这也是人在上年纪之后，一个无法避免的坏处。

&esp;&esp;需要扫的墓，只会越来越多。

&esp;&esp;比洛阁下临终前唯一的心愿，是在柏林的家族墓园里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