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一句句话给豆豆的未来铺好了路,也给我和魏明的心里铺好了路,她成功的松动了豆豆在我和魏明心中的重要性。
直到后来,我打电话过去问魏明在干嘛,母亲说魏明在玩游戏,我便开始意识到,魏明的全部身心已经再次被游戏吸引走,豆豆可能已经不在家里了。
在这之后,我不敢再过问豆豆的事,我害怕听到她说她已经将狗送走了之类的字眼。
我逐渐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念着母亲答应过我她会养着,不会送走,何况她就算真的想送人也该提前跟我说一下。
中秋放假,我回到了家,看到拴着豆豆的链子上空空如也,我心急火燎的跑进房间里,问她:“你把我狗放哪儿了?”
我甚至以为豆豆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母亲轻飘飘地说:“我送出去了。”
她说的是如此的平和自然,似乎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像当初翻看我的日记一样。
我没有说什么,只感觉滚烫的血液在皮肤下奔涌,母亲让我去摘菜,我蹚在厨房的水渍里,一边摘着菜,一边想着怎么跟母亲谈判,好将我的狗要回来。
我乖巧的摘好菜,又将它洗好,顺便把地也拖了。我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用我此刻最平静的声音跟她说:“你把狗送给谁了?”
令人觉得奇异,她没有为人思考的同理心,却对人的态度如此敏锐,我终于开始明白过来,她并不是天生愚蠢,并不是傻,她只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人,她从来没有觉得我具备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感情。
就像她从来都觉得豆豆不好,嘴上却也一直念叨着死去的毛毛,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不好的一只豆豆,我要如此的喜欢它,却不明白毛毛之于她与豆豆之于我的意义是一样的。她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在乎。
“怎么?!”母亲瞪着眼,瞬间站起身,抬高了嗓门,“送出去的你还想要回来不成?!”
她说:“我不去给你要哈,我没那个脸!送出去的还能要回来,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咧!”
我也不想再拐弯抹角,跟她说:“我不用你去说,我自己去跟她说。”
我小时候不爱出门,村子里认识的人没几个,与他们谈判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想不清楚我为什么不爱出门,可能是我总觉得别人会骂我、看不起我,因为母亲总爱将我们的缺点当做聊天话题,这是她的社交手段之一。
小时候父亲总是跟她吵架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母亲总是在外面说他懒惰,我猜她也曾说过他愚蠢,因为父亲沉默寡言,不善社交,没有一张灵巧的嘴。但他在工作上的成就和拿到手的工资是母亲抹黑不了的,给他盖不上愚蠢的帽子,所以她说:“别人还说他心眼儿多咧”,所以他也就只剩下了懒惰。
母亲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我看着她的模样却觉得她有些怪异——她明明并不十分生气,为何要装出一副如此愤怒的样子?感觉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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