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病人上门,他还是会看的。
不仅他这个乡下的大夫如此,就是县城里,甚至是府城药铺里的大夫也不会把病人往外赶的,除非是看着必死的病人。
所以老大夫很快从后院坐到了前堂来。
看到走进来的三人,他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满宝,看她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这才看向一瘸一拐的周四郎,问道:「摔了?」
周四郎一愣,然后连忙应「是」,不过却是把满宝推到前面去,「不过不是我看,是我么妹看,大夫,您给看看她的手是不是断了?」
老大夫忍不住凑前了一点儿,「你也摔了?」
满宝就把右手伸出来,道:「从床上摔下来的,压着手了。」
老大夫就坐直来,握了她的手好笑的问,「从床上摔下来都能断手?」
他摸了摸,问了几句话,最后笑道:「不是断了,是脱臼,我一会儿就给你弄好。」
说着话,他摇动着满宝的手,卡哒一声就给弄好了,然后从药柜里摸出一瓶药酒来,「喏,拿回去涂上,一天两次,涂两天就好了。」
满宝就自己扭了扭,发现没之前那么疼了,但还是有些微的酸疼。
老大夫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啥特别特别厉害的大夫,怎么可能卡哒一声就让脱臼的手臂恢復如初?
老大夫给满宝擦了一次药,然后把剩下的药递给周四郎,最后就盯着他看。
周四郎先小声的问了一句,「大夫,我么妹的多少钱?」
要是太贵,他这边就不看了。
老大夫习以为常,道:「你么妹是常客了,我只收她药钱,给个三十文就行。」
周四郎表情一鬆,就摸了摸腰道:「我摔了一跤,屁股疼,腰也疼。」
老大夫就把周四郎领到内室去查看,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对上满宝巴巴的目光,他慢悠悠的道:「没事,既没断,也没扭到,就是挫伤得厉害了点儿,休息两天,勤擦药酒就可以。」
老大夫道:「再多拿一瓶药酒?」
周四郎连忙从内室里穿了衣服赶出来,道:「不用,不用,我用满宝剩下的就好,而且我家里也泡有药酒呢。」
「行,那就给五文钱就行。」
周四郎高兴,却没有马上掏钱,而是把方氏往前一拉,笑嘻嘻的道:「大夫,您要不顺便帮我媳妇也看看?」
老大夫这下掩不住诧异了,上下打量着方氏半响,问道:「你也摔了?摔哪儿了?」
方氏脸色一红。
「瞧您这话说的,非得摔伤了才能找您啊,」周四郎嘿嘿笑道:「我让您给看看,我媳妇是不是有孕了。」
老大夫算了一下,方氏嫁过去也有两个月了,便一伸手道:「坐下我看看。」
方氏连忙坐下给他把脉。
老大夫半闭着眼睛,手轻轻地搭在方氏的手上,许久后换了一隻手又摸了好一会儿。
老大夫收回手道:「是有些像滑脉,不过日子还不久,先回去养养,等过一个月再来看,不过日常要注意些了,重活儿别干,尤其是挑水,扛麦这样的活儿。」
周四郎就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家是会让媳妇去挑水扛麦的人家吗?」
老大夫只是微微一笑。
在乡下,妇人才是挑水的主力,反倒是力气更大的男子很少去挑水,因为这涉及到面子的问题。
像老周家这样规定是男子去挑水的人家很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