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盯着他看,半响后嘆息着道︰“家里正准备给你说亲。”
殷或抿了抿嘴道︰“父亲,我暂时还不想成亲。”
“为什么?”殷礼盯着他问。
殷或绷着脸道︰“周满说,我不宜早婚,不成亲,我可以多活几年,我想活着。”
“而且,”他抬起头来看向父亲,“我问过谭太医,我生的孩子有可能会和我一样体弱,我不想我将来的孩子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
殷礼盯着他的眼楮看了半响后微微点头,沉静的道︰“好吧,我会与你祖母说的,你的亲事推后,以后再说。”
殷或便松了一口气,起身要送父亲出去,殷礼则按住他道︰“不用,你歇着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长寿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送老爷出去。
殷礼在门外站了站,侧头看向他道︰“好好伺候少爷,你就做好书童的事儿就行,明天我给你们拨个车夫,以后上哪儿都要带着,总不能下次再遇见刺客时还拿钱砸人吧?”
长寿白着脸应下。
殷礼走了。
长寿松了一口气,立即钻回房里告诉少爷这一消息。
殷或已经钻进被子里躺好了,闻言倒不排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只要不是姐姐们派来插手他生活的人就行。
益州王父子三人的棺椁回京后便静静地放在王府里,宗室出面治丧,但除了宗室外,大臣们都避而远之,没人敢去祭奠。
而宗室们也大多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去的,但又因为皇帝的缘故不敢办得太隆重,所以悄无声息的,一直到下葬,除了有心人外,京城的百姓甚至都没感受到亲王薨逝的隆重。
当然,益州王也不是以亲王礼下葬的,他是以庶人礼下葬的,虽然可以陪葬在献陵,却也是挖了个洞埋下去。
而就在这期间,益州王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包括十二年前的事也被翻了出来,白启被追赠为益州牧,当年与他一起因查益州王谋反一案而被杀的县丞何子云,其长子何畅及众多衙役一一被翻案追赠。
当然,这些细节皇帝并不会一一过问,这些都是魏知和老唐大人查清楚后交给礼部,礼部再整理好确定需要追赠的人和给的抚恤金,再写了折子上交给皇帝。
皇帝批准后想了想问道︰“周满的父亲周银呢?”
站在下方的魏知众臣︰……忘了。
毕竟那位不是官儿呀。
皇帝便想了想道︰“他是个义士,该赏,便追赠他为绵州牧吧,正巧他也是绵州人。”
一个死后的赠号而已,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纷纷躬身赞了一声皇帝英明。
皇帝在折子后面添上周银的名字,然后把折子发回给礼部,嘆息道︰“涉案的人员都查清了吗?”
魏知表示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是还得审理,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最近都忙得不得了。
皇帝便想了想后道︰“调杨和书和唐鹤回京吧,此事最早便是他们在查,让他们进京帮忙审理,速度快些,太后身体不好,不要将此事拖到过年。”
众人瞬间明白,尽早判了,之后过年多半要为太后祈福还要赦免一批没有犯死罪的。
魏知和几位大臣对视一眼,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是牵连三族,这其中有不少是无辜的人,现在正关在各地的衙门里呢,到时候正好可以把这批名单报上去。
比如张刺史的几个弟弟和佷子佷女们,他们被抓的时候全都是一脸懵,作为张刺史的弟弟是逃不过了,不过却可以把他佷子佷女们放到赦免名单里。
不然真的这样牵连下去,以现在的规模,两万人都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