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就忧愁的嘆息,「你可以看见他们长大了,我这边却是徒长岁数,看着我是一日比一日老,家中的子弟却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啊。」
陈先生笑道:「每次一见都要听你羡慕一次,耳朵都要起茧了。」
「你不羡慕?你不羡慕你私底下也少说两句呀。「
庄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不在意的摆手道:「说就说吧,我是不在意的。」
「羡慕你的话,你自然是不在意的。」姜先生想到了什么,转身在他的行李里找了找,找出一卷捆好的文稿给他,「这是我近来练的字,我看白善的字很好,看他是否想临摹吧。」
姜先生的字可是很有名的,听说连皇帝都有收藏的,庄先生立即接过,替白善谢他。
姜先生摇了摇头道:「我这辈子是收不到这么好的弟子了,也就只能看着羡慕羡慕,能从旁指点一下也心满意足啊。」
等回到城里,庄先生便让人将躺在他家马车里的张琛送到客栈里去。
姜先生听了挑眉,笑问,「怎么不带回家去?毕竟是能够参加科举的书生,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能收为幕僚。」
庄先生便摇头笑道:「我一个九品小官,要什么幕僚?不过是在崇文馆里看看书,给太子讲些经义罢了。」
他道:「满宝更不需要了,她是太医,隻管治病救人,修撰医书,并不需要出谋划策的幕僚,至于白善和白诚,他们还太小,出仕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陈先生耿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看不上他。」
他笑道:「我看他言语中有投奔之意,所以才灌他酒,想着你顺水推舟把人带回去,这幕僚就算稳了,谁知你并无此意。」
庄先生摇了摇头,笑着偏头看向窗外,他那三个调皮的弟子又从远处骑马跑回来了,正嘻嘻哈哈的笑着呢。
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人家意也不在我们师徒身上。」
而怕是在于他们身后关联的太子身上。
姜先生自然也想到了,毕竟是好友,忍不住就关心了一句,「你们在东宫里还好吧?」
庄先生笑着点头,「太子殿下日益谦逊,所以我们都过得不错。」
太子性格的改正和好转,可以说整个朝堂都看在眼里,这一次皇帝请老人和大臣们吃饭,太子便是执壶倒酒之人。
没了往年的暴躁,加上前面他几件差事办得还可以,虽然隔三差五的也有御史上书弹劾他,但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很少在朝堂上跟大臣们对骂了。
所以以魏知为首的大臣们今天看太子也挺顺眼,大家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宫宴,然后就有人提起恭王回洛州的事。
恭王留京的时间太长了,也该回洛州了,总不能一直将人软禁在宫中吧?
皇帝沉吟起来,想起皇后的意见,他便推脱了一下此事,表示今天是重阳,大家隻敬老人,不谈国事。
反对恭王回洛州的魏知稍稍鬆了一口气。
恭王在京城,他要是一直被关在宫中,那自然是留京好;等哪天皇帝想放他出来了,再提回洛州的事儿吧。
他只要是被软禁在宫中,那能做的事儿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