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背后之人也不是傻子,让殷礼和唐鹤选一选,杀一部分,把愿意效命的留一部分吧,既能杀鸡儆猴,也能留下一些我们知道的探子。」
太子抱怨道:「宫里也太多探子了,就不能想个办法将人全找出来吗?要我说,最好查出一个来,杀了那背后之人才是真的杀鸡儆猴呢。」
皇帝摇了摇头,看了太子一眼后道:「别的不提,就说你舅舅和你岳家,难道他们两家在宫里没有眼线吗?宫里发生的事儿,他们总能想办法打听一些的,真要问罪,难道连他们也要问吗?」
太子一听,立即不说话了。
皇帝道:「他们未必会像徐雨背后之人那样从小培养了人送进宫里来,但与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交好,收买他们,从他们那里探听一些消息,这样的事儿他们也必定没少做。」
「朕登基之初,你母后便找借口放出了一批人,一是怜惜那些宫女;二的确是因为当时宫中眼线极多,不仅有前朝留下的人,还有先太子,先三皇子及各世家豪门的人……」皇帝说到这里一顿,嘆气道:「也正是因为当时宫中放出了一批不少的宫女内侍,所以有心人才开始收揽一些孤儿培养后送入宫中。」
皇帝说到这里,心里是有些悲伤的,名单上的这些人大部分年纪都不大,应该都是那几年采买入宫的。
而不论他们是在宫外,还是在宫内,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他们应该和徐雨一样,从被收留的那一刻起命运就不由自身了。
想到这里,皇帝抬头看向太子,语重心长的道:「大郎,不要小看这世间的任何一人,你看徐雨,一个奴婢罢了,或许在你和她背后之人看来,她连人都算不上。」
「可就是她,」皇帝点了点桌子上的名单道:「狠狠的插了他们一刀,这一刀能够毁去他们多年的经营。」
这种感觉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也就只有年轻时候在战场上时他才会这样想。
因为谁也不知道,谁的刀,谁的箭,或是哪儿飞来的一支流矢就能要了他的命去,所以那时候他从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
但上位多年,皇帝早忘了那种感觉了。
太子则垂下眼眸心想,要不是周满敏感,早早察觉有异防备着,她真的用了那套毒针,太子妃和孩子出事,不仅周满的脑袋得掉,他恐怕也会大受打击,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急需一个孩子的。
一旦他的孩子出事,不仅老三,连底下的其他弟弟恐怕都会起心思。
太子想到这里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皇帝看了他一眼,心中满意了些,这孩子总算学会了有些话就不该出口的道理了。
于是挥手道:「行了,此事你就别管了,太医署要开,国子监那边也有藩国新生要入学,你多操心些,这事就全交给殷礼去办吧。」
而等殷礼过来时,皇帝就把太子未尽的话说了出来,「着重查一查五皇子的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