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自他当上太子之后,他每年开犁都要跟着他爹去开犁,以前是他爹亲自开犁,他感兴趣了就跑到地里给他牵牛,不感兴趣就在田里玩泥巴和水。
但到后来许多事情就不由他了,他不下地,朝臣骂他,他爹也骂他。
后来他不仅每年要跟着他爹开犁,还要去看人种撒麦子,收麦子,撒稻种和插秧,好几次,就因为他不耐烦跟着皇帝围着田埂走来走去而跑去跑马散心,一回宫就被骂。
这种东西看得多了,是个傻子都会,他又不是第一次看。
不过,农事为国家大事,他还是上一点儿心的,于是破例多留了一会儿,用鞭子指着这块田问,「你们家种出了一根新麦种,若是再能种出一根新稻种,那可是大功劳。」
满宝就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儿呢,未必就能成。」
她道:「不过种地的事儿我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和三哥最会种地了,同一份种子,我分成三份,庄子这儿种了一份,我家三哥种一份,还有一份送去了陇州。」
太子隻知表面,却不知内里,皱眉问道:「怎么还分了这么多地方种?」
他道:「司农卿也只在皇庄的农田里种一些而已。」
白善闻言看了太子一眼后道:「殿下,司农寺在各州都有直属的田的。」
所以他们不可能只在皇庄里种的,他道:「各地气候水土皆不一样,需要的种子自然也各自不同,所以需要在不同的地方耕种看效果。」
太子歪头,「是吗,朕怎么没听司农卿说过?」
恭王一听翻了白眼道:「那是大哥不够上心,连我都知道司农寺各地都有直属,不仅负责培育新种,还负责发放农种和农具。」
这话要是别人说太子还没什么反应,恭王一说太子就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三弟倒是懂得不少,看来与司农卿走得挺近呀。」
前一段时间满宝和白善白二郎为了庄子的发展可是找司农卿拿了不少种子,其中还包括一些新奇的种子,闻言立即替司农卿说话,「恭王,你看那是什么?」
指的是不远处草地上的一片野草,他不客气的冲周满翻白眼,「野草,怎么周满,本王何时轮得到你来问话了?」
太子瞥过去一眼,盯着草地认真的看了看后道:「傻子,那是麻。」
然后扭头和周满道:「怎么,你的佃农对麻如此不上心,他们是想全都种桑养蚕织绸缎吗?」
满宝道:「丝可以卖钱,我和他们说好了,第一年蚕种我出钱,桑种也是我出钱,出的丝,一方一半。」
太子就道:「你可真够大方的。」
俩人谈得融洽,一旁的恭王却被那一声「傻子」给气坏了,当然,一般人看不太出来,但满宝是大夫呀,看他气得胸膛微微起伏,脸色虽有些难看却憋着,还真怕他出什么事儿,因此道:「三殿下别生气,我这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和太子殿下表示司农卿跟您没多大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