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凌渊总是不时说一些趣事,有时也会讲一些他办的案子。
那些案子每每都听得姜越十分入神,贪官污吏,别国细作,宫妃斗争应有尽有,这些日子下来,凌渊的故事几乎成了姜越的一道下饭菜。
来这个世界也没特别好的朋友,小翠算一个,如今凌渊也算一个。
凌渊迈步走进院子的时候,姜越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虽然他嘴角仍旧带着笑意,面色也不错,夕阳照射下显得整个人温暖和煦,半分没有初见时的阴郁。
但姜越毕竟是金丹修士,她察觉到了不对那就一定是不对。
“你?还好吗?”
“挺好的啊!一天不见就这么关心我吗?”
凌渊像以前一样坐在了桌边,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嘴上打趣的同时已经提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姜越见状也只好坐下,虽然也在扒拉饭,但目光还是不时的留意着。
“昨天说到哪了?丽妃娘娘,你猜丽妃娘娘的孩子是谁下的手?”凌渊开启了今天的故事。
姜越摇摇头,凌渊说的是如今永乐帝宫中的事,丽妃娘娘早几年也很得宠,后来没了孩子后就香消玉殒,关于这个孩子怎么没的姜越却猜不出来。
“是皇帝。”
“啊?”姜越被凌渊的答案惊到了,丽妃的宫斗史她可是听了好久。
这个女人聪慧美丽,简直拿的是大女主牌,按照凌渊所言,后宫中的那群人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为什么?”姜越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个孩子不是皇帝的。”凌渊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那你猜猜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丽妃贴身侍女告密?还是私会情郎被抓住了?”
“不,都不是,是我告诉皇帝的。”
姜越被勾起了好奇心,端着碗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渊展颜一笑,将剔完刺的鱼肉放在了姜越碗中却不正面回答,反而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
“我就是知道。”
姜越刚面露鄙夷,突然瞧见凌渊面色突变,嘴角竟然蜿蜒着流下了一道血迹。
等我回来
“怎么了?!”
姜越有点着急上火,从凌渊刚进门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人现在都吐血了,怎么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只见眼前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么一会他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但眸子里仍旧淡然。
“老毛病了,没有药就会这样,吓到你了。
这些日子在赵国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想萧国?”
说着凌渊抱有歉意的对姜越一笑。
他眉眼本就精致的带些女相,如今这样更是我见犹怜。
姜越没管他说什么赵国萧国的,而是抓住了凌渊话中的药。
“药?什么药?去哪里找?”
“你找不到的,没事,这几天过了就好了。”
说着话凌渊又惨白着脸提起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要往姜越碗里放。
“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别因为我没吃好。要不然萧禀知道了会怪我的。”
胸口的疼痛让凌渊说话有些停顿,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以前没有药也不至于这样的,看来自己如今当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才发作的第一天竟然都有点扛不住。
姜越简直要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这人还在说吃,吃什么吃!都吐血成这样子怎么吃的下去!
她一挥袖将凌渊手中的筷子打落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告诉我,你需要什么药?”
姜越灼灼的目光落在凌渊眼里,他突然笑了。
笑的如三月暖阳一般荡开心扉,这么多年的痛苦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幼时冰冷的牢笼,母亲的死不瞑目,少年时数不尽的冷眼,苦涩的毒药,成年后每月夜晚钻心的疼痛,不断流逝的生命在这一瞬间都变的如旧梦一般不可追寻。
凌渊伸手抚上了姜越的脸颊,眼前人细腻的皮肤看不出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里满是担忧。
原来他也值得别人这么担忧吗?
人人都说赵国九千岁凌渊,残害百姓,戕害忠良,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