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德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离鼻尖只有一丝距离,吓得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玉竹冷眼望着他,眼中满是不屑,“我可不是次次都会空刀的。”
“梁晚余!”
后头传来男子的一声惊呼,梁晚余眸色一凛,望向玉竹,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将匕首藏进了袖口中。
谢庭玉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沈云之三人。
谢庭玉气都没喘匀,就握住梁晚余的肩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夫君,幸好你来了。”梁晚余故作慌乱,像是受惊的小兽,扔掉手里的砖头,小声哭诉,“他们抓了嫂子,若非我及时赶来……”
余下的话,她并未多说,可谁又听不懂呢?
谢庭玉沉了脸,身上弥漫着低气压,凝视眼前的几人,扯了扯唇角,“你们是当国公府的人都死绝了吗?”
梁晚余躲在他身后,见几人慌乱的不像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出口的话似是无心,又似是有意。
“夫君,这地方荒得很,若是我与嫂子被害死在这处,是不是一辈子都没人能够发现?”
谢庭玉额角青筋直跳,活了十九年,他还没有如此生过气,“这地方的确荒凉,埋他们四人再合适不过了。”
有东西给你
谢庭玉亮了身份,边耀祖几人才知道惹错了人。
本以为与边月交好的梁晚余在公府同样也不受宠,谁知竟踢到了铁板。
边月身上的绳子被割开,玉竹将其扶起,稳稳站在一旁。
边耀祖紧咬着牙关,忽地面朝边月跪下,哭着求道,“大姐,我知错了,你是我亲姐姐,不能眼瞧着我死啊!”
边月落下眸子,瞧着地上断裂的绳索,眼里的光消散,一言不发。
“杂碎,瞧你这副德行。”盛守言摇着扇子,嗤笑一声,说着风凉话,“只有窝囊的男人才会对女人动手,边嫂嫂如此好的人,怎会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弟弟?”
见边月不说话,边耀祖心中惶恐更甚,不住的哀求着,“姐,若是娘知晓我死了,一定会伤心难过,你最是孝顺,舍得看娘如此吗?”
提及龚翠莲,边月神色一恍,却仍旧没开口。
见此模样,剩下的几人都开始求情。
在他们眼中,这群贵人得罪不起,只剩在村里从小长到大的边月最好说话。
谢庭玉打量着她的神情,微眯起眼,“大嫂若是顾念亲情,我就留他一命,但他对我娘子调戏侮辱,让他全须全尾的走出去,我也没这么善良。”
边月闻言,抬眸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梁晚余,眼神一点点坚定,任由玉竹将她搀扶出去,只落下一句,“二弟不必考虑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一句话,定了几人的生死。
边耀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面色瞬间狰狞,从怀中掏出一把生了锈的菜刀,朝着她的背影扑过去,“想让我死,你先给我垫背去吧!”
谢庭玉几人都围在门口,情况突然,一时冲不过去。
本以为边月要挨刀子,哪知被所有人忽视的小丫鬟却突然跳起,反身一脚,踢在了边耀祖下颌上。
玉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边耀祖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摔倒在地,边耀祖捧着脸,疼的叫不出声音。
玉竹睨着他,安安静静站在边月身侧。
众人哑然,谢庭玉心有余悸的瞥了眼梁晚余,小声道,“你们定远侯府出来的丫鬟……都是这副身手吗?”
瞧见边月无事,梁晚余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应道,“武将之家,哪怕是家丁也该会上几招。”
边月死死咬住下唇,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又看向被甩飞出去的菜刀,竟是连一滴泪都落不下了。
日落时分,马车才在国公府门前停稳。
玉露一直守在门口,主子未归,她也不能大着胆子进去。
瞧见马车,玉露心里头的巨石才算放下,急忙迎了上去,围在梁晚余身侧转圈,生怕她受伤。
见她这么紧张,梁晚余抿唇笑笑,轻声道,“我没事。”
玉露拍了拍心口,强忍了一天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小姐,都吓死婢子了……”
梁晚余拍了拍她的手背,但笑不语。
边月站在她身侧,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头低低垂着,身上的新衣也沾上脏,瞧着可怜。
玉露注意到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给大少夫人选的几件衣裳婢子都买了下来,您看……要不要走角门,让大少夫人先换身干净的?”
梁晚余颔首,满意她的细心,“裁缝铺那边……”
玉露急忙接过话茬,小声道,“小姐放心,婢子有数,多给了掌柜些钱,叫她封口。”
梁晚余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与谢庭玉知会了声,同边月走了角门。
换了身衣裳,又寒暄一会,边月才回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