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然知道。是她喜欢的?节气。到了这一天，总会觉得春日将近，还会想起妈妈。

&esp;&esp;“不过，方阿姨的?‘丽春’应该是美丽的?‘丽’吧？”听她提及，吉霄问她。

&esp;&esp;“哇，你居然知道。”

&esp;&esp;“当然了。你以为我认识你们?多久？”

&esp;&esp;方知雨想起旧事，跟恋人算账：“可是，以前明明有人非要跟我按分钟算时长，还说我在她人生里占不了多少比重。”

&esp;&esp;吉霄听得背都立直：“谁这么不识好歹？”

&esp;&esp;方知雨被她的?反应逗笑：“对啊，是谁？”……

&esp;&esp;聊着笑着，最后依依不舍说晚安。挂断后去洗漱。上床关了灯，那边居然又来电话。

&esp;&esp;这一次看?不到人，只听到她声音。

&esp;&esp;“有件事跟你讲过，但我怕你又像从前那样，听过就算。所以想认真再跟你说一次。”

&esp;&esp;方知雨忍着困意?：“什么事？”

&esp;&esp;“我爱你，”电话那头?，女人突然对她说，“以前是心动?，是喜欢，现在不仅如此，还是爱。”单听声音都知道她慎重——

&esp;&esp;“所以方知雨，你明白吗？没有你，我不行的?。”

&esp;&esp;方知雨在黑暗中感动?不已?，却?还装得平静：“怎么突然有感而发？”问她，“因为疫情？”

&esp;&esp;“……差不多吧。”吉霄的?口吻像是在示弱，又像是向她求救，“总觉得最近异常焦虑，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方知雨连忙打起精神，分享她作为焦虑症前辈的?经验，教吉霄如何深呼吸，如何自我疏导，还跟对方复习以前提过的?四个步骤：要面对，接受，飘然……

&esp;&esp;“等待。”吉霄帮她补充。

&esp;&esp;“对，心平气和地等待。”

&esp;&esp;“就像你现在等着我？”女人问她。

&esp;&esp;“嗯。”说到这，方知雨再克制不住思念，对着手机那头?温柔地启口——

&esp;&esp;“吉霄，我等你回家。”

&esp;&esp;……

&esp;&esp;回忆至此，药物起效。方知雨被拖入深深的?迷梦，让她像一支孤舟，飘零在无尽的?黑暗。

&esp;&esp;时间被抽离，让她仿佛过完了一生，又仿佛还站在。一切不那么分明，直到眼前出现云雾。

&esp;&esp;披着雾湿，方知雨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茶山。是熟悉的?山路，但不知为什么走了很久，都到不了老宅。

&esp;&esp;走着走着，她想，人生就是这样吧，如坠云雾。

&esp;&esp;她看?过花好月圆破碎时的?丑陋，也看?过金碧辉煌凋零时的?森然，金钱，成就，神仙眷侣……只觉所见?如幻梦，越美丽越狼狈。脱落繁复的?外壳，内里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