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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幕妖刀/有些传说在亲眼所见前总是很难相信。(1 / 2)

你呆呆望着土方痴迷于电视屏幕上一群动漫美少nv的狂热模样,震撼不已。

——难道说,这家伙除了蛋h酱信徒和尼古丁中毒,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属x是隐藏宅男?

但自认识以来,从没见过他对二次元表达过半点兴趣,也从未听周围其他人提起过……这里面肯定有哪里出错了吧?

难道这举动,也和他今早身t出现的异常有关?

——从锻冶屋出来以后开始发作……会是新刀的影响吗?

这年头世间常有妖刀吞噬人灵魂的玄乎传说,你曾听过不少,都是到访过的各地锻冶屋老板同自己讲的。

以前只当它们是民间虚构出来的恐怖故事,但现在亲眼所见的场面,让你不得不开始往那方面找解释。

“你究竟是怎么了?十四郎……?”心中如此疑虑着,你忍不住走上前唤他。

而土方听见你的声音,蹲在电视前的身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转头看你的眼神,又回复到与先前谈话时无异,只是这一回又新添些窘迫。

“对不起,阿景……我到底g了些什么啊?可恶,身t又擅自动起来了!”他沮丧垂下头低声念叨,对自己越来越频繁的无意识失态痛感不知所措。

见他这像是从被夺舍状态中蓦然回神的反应,你愈发警惕皱起眉头,蹲到他面前挡住电视,认真直视那失了神采的颓唐面容:“我觉得你的新刀可能有问题,你还记得那刀匠有说过什么吗?”

土方顿时微微睁大了眼,抬首与你对视,这才忆起当时自己想要向对方借腰间这把刀时,锻刀爷爷讲过的传闻——

“对了……他似乎说过,这刀虽然很锋利,但受到过麻烦的诅咒!可后面他具t讲了什么,我就没仔细听下去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啊。”本以为离奇的猜测意外得到印证,你将视线移向他腰侧的武士刀,严肃劝解,“十四郎,这刀恐怕不能继续带着了,最好马上换掉。”

“等等……不会吧!你认为真的是这把刀的问题?”他起身惊呼,不敢相信你会轻易得出这一点也不合常识的结论,着急辩解,“可它用起来确实b我以前的刀都衬手,我这些异常也不一定是它导致的,可能只是因为这几天工作压力太大?而且锻冶屋的老头说他今晚要休假回家了,我明天想找他换也换不了……总之,我还不想把它丢掉。”

见他拼命找理由护刀坚持不听劝,你心情沉重叹气妥协:“当然,我还不能肯定是它的问题,毕竟所谓的妖刀诅咒大都是胡编乱造。只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太过违反常理,我便觉得它同样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既然你一定要把它留下,就姑且先观察两天看看吧。”

“嗯,你放心,我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土方摁下遥控器关掉电视,安下心对你露出宽慰的微笑。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没能劝得动他,你依然心存担忧,情绪低落垂着脑袋站起身,神se由明转暗。

——和那时候一样固执己见呢。

正当你如此在内心哀叹,他不知何时突然站到了面前,探出双臂将自己轻拥入怀。

温热的手掌从后附上腰际,鼻尖萦绕着逐渐能习惯的烟草气息,你仿佛听见那鼓动渐快的心跳。

“阿景,虽然有点晚了,但我一直都欠着你这句话还没说……”安静伫立片刻后,你又听他忽而低哑到极度隐忍有些粗犷的嗓音,如沙砾温柔摩挲着耳际,“对不起……谢谢你。”

——原来还在为那时的事感到愧疚吗?

倒也并非一根筋到无药可救嘛。

你不由弯起嘴角无奈苦笑,从他x口仰起头劝慰道:“没关系,b起在意已经过去的事,建议你有机会还是多和近藤先生谈谈心,商讨一下你和伊东先生间的争执b较好……我听山崎说组内已经出现了两派站队的苗头,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我也正有此意,再这样下去,真选组迟早会出大事。”他忧心敛下眼眸,抱着你的双臂无意识圈紧了些。

“那就拜托十四郎了,你的谏言他应该会更愿意听进去。”你信任点点头,在那越收越拢的臂弯中轻微扭了扭身子,“还有……我从酒馆辞职,是因为之后准备去警视厅工作。具t做什么,要听候松平先生的差遣。”

“啊?你怎么突然要来警厅了?”土方面露讶异,疑问之余,转而立刻意识到一件令他惊喜的事,“等一下,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后不就……”

“是同事了哦。”你平静接他的话,将谎言尽量圆得顺其自然,“其实是因为我刚好有个熟人和松平先生是朋友,我又早就想换个作息正常些的工作,所以特意请他帮了点小忙。”

“原来如此,之前那苦差事的确不太健康,长期g下去身t肯定吃不消……这样更好,而且以后我也方便对你有个照应。”他高兴笑道,听闻这好消息,顿觉一整天盘旋在心中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先前低落的情绪终于昂扬振奋起来。

“劳你费心,真不必特别关照些什么的……那我差不多该告辞了,十四郎。”你轻推他的身子打算从那逐渐升温的怀抱中ch0u离,好意提醒,“快放手啦,让你抱这么久还没满足吗?”

“不,因为正在兴头上,总觉得还远远不够啊……”

“诶?!”

你却听这家伙得寸进尺开始耍赖。前有日思夜想的温香软玉在怀,原本被强行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又再次挟着那晚的记忆化成即将溃堤的cha0水,驱使那双唇慢慢朝你慌乱羞红的脸颊下落。

“等等!这可是在屯所里!”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失控到想不合时宜地做什么,你拼命挣扎着厉声警告,“会被大家看到……嗯?”

就在这亲吻即将热情触上来的前一秒,你忽然察觉来自门外的几道不明视线,面se瞬间y沉,果断抬手朝那边唰唰掷出几只飞刀——

“啊啊啊啊——!副长对不起!”锋利的刀刃穿透窗纸,恰好扎进一众聚在门缝前t0ukui队员们脚下的地板,吓得他们惊叫往后仰倒在地,随后迅速爬起纷纷四散而逃。

“喂!你们这群臭小子……”被这阵热闹过头的动静引开注意力,土方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不得不撒开抱着你的手,转身拉开门冲他们跑远的背影大吼,“都给我去切腹啊!!!”

“喂喂,局中法度是可以这么n用的吗?”你解脱松了口气,流着冷汗吐槽。

翌日早晨,有整整一周没回过家的你,不出意外在客厅里捡到一只待机假发和他的宇宙宠物。

为感谢他每日辛劳帮忙照顾盆栽,你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早餐来招待,并在吃饭时告知自己换工作的事。

“居然要改行去警厅当公务员啊……不过既然实际目标是潜入调查,即便今后立场有所不同,我也不会提反对意见。”不似银时r0u眼可见的怨气,桂小太郎对这一事实接受良好,大口吃着喷香的米饭,一边口齿不清唠叨,“对了,不要加班到太晚错过末班车,记得时刻提防身边不怀好意的男同事……特别要小心穿黑制服的家伙,那群粗野的乡巴佬没一个是善茬。”

「小心真选组。」伊丽莎白举板,替主人简洁明了一句话总结。

“你俩是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乡下出身的吧?”你嘴角一ch0u,又因板子上的话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不过说起真选组,他们局长新近提拔了个叫伊东鸭太郎的参谋……但我跟他见过一面后,总感觉那个人哪里不对劲,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对劲?」

“这名字我也听说过,据说是个擅使政治手段的jg明男人……但你说的怪异是指什么?”他察觉到异样,放下筷子疑惑望来。

你对着面前吃空的碗专心思索片刻,道出从昨日一直延续至今的心事:“我怀疑他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了……说不定那些人会利用他想要在组里上位的野心,做出对真选组不利的事来。但我也仅仅是有这种模糊预感,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确凿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从我的角度看,真选组若能因伊东而解散,算是天大的喜事。”桂抱起双臂嗤笑打趣。

「确实。」

“我的错,早该知道跟你提这些也没用。”你瞪着si鱼眼举双手投降,冷冷埋怨道,端碗起身朝厨房走去。

“不过最近我们有消息称,由于真选组前些天的行动让海运屋和桥田屋相继倒台,在背后支持这两大财团的某些大人物,对他们可是相当不满呢……有可能真会如你所说,准备付诸行动给他们点颜se看看。”

这时,他的声音又从背后悠悠飘来,令你正拧开水龙头的手一顿。

“背后的大人物?”你忆起先前那gu不祥的危机迫近感,警觉顺着这条情报追问,“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你都快去幕府工作了,有些麻烦事还是尽早知道为妙。”他把剩余吃空的碗碟悉心摞好,把它们递给帮忙搬运的伊丽莎白,嘴上忧愁叹息,“上次在微笑酒馆见过德川茂茂后,我派人去调查过他的背景,挖出不少新料——幕府当年曾围绕继任德川定定的将军之位,从内部分裂为推举德川茂茂的南纪派,与推举另一位合法继承人的一桥派。两派暗地里展开过激烈政斗,最后是南纪派在定定的支持下胜出。”

“所以你说的‘大人物’,是指一桥派吗?出于对继嗣斗争落败的不满,他们间接通过控制那些财团支持攘夷活动,想要找机会扳倒现任将军上台掌权?”领会到这旧事里的意思,你把洗好的碗碟放上沥水架,回到餐桌前坐到他对面,进一步展开分析,“可现在他们因听命于南纪派的真选组被切断利益输送渠道,有可能做出更为冒进的选择,b如说——”

“与攘夷势力直接联手,谋划出更具威胁的行动。”桂默契点明道,面se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沉肃,“鉴于我们稳健派目前没有传回什么新线报,恐怕一桥派想找上激进派也说不定……”

“激进派?”受这个关键词提醒,你立刻联想到桥田屋与鬼兵队有过私下雇佣关系,不禁惊声道出那从脑中一闪而过的假想,“要是让他们通过桥田屋和晋助达成联手,别说真选组,连整个幕府都会被反过来从中间t0ng穿啊!”

「?!」

“如果让高杉那家伙逮住机会来掺一脚,的确无法否认有这个可能……”

“假发,你们最近有探听到鬼兵队的动向么?”

“不是假发是桂。”他遗憾摇摇头,“很可惜,与高杉决裂后,我们想再从将活动中心搬至宇宙的他们那里获取情报,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了。”

“这样啊。”你泄气靠上椅背,视线投向不远处柜子里的三味线,心中某处隐约冒出强烈不安。

——如今缺少线索,形势依旧不够明朗,种种事情的发展仍未有定数。

寄希望于伊东能早做决定,或者土方能顺利说服近藤先生……着实都不算能靠得住的选项。纵使把该讲的话都已向两人切实传达到,也无法阻止今后这场不可避免的内斗。

“你对真选组这事相当在意呢。”见你紧蹙着眉一副c碎了心的模样,桂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你身边,伸手拍拍松软柔顺的发顶,不紧不慢地安抚,“别担心,以我与他们打交道这么久的经验来看,那些混蛋是如群狼一样生命力顽强且团结一心的家伙,可没那么容易被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掀翻老巢。”

被他实为讽刺的揶揄逗乐,你哈哈笑了两声吐槽:“听得出来你怨念颇深啊。”

“当然了!你不知道前两天我一大早赶去驻地开会的路上,冲田那小子……”

「桂先生,您还记得今早也有会议吗?」伊丽莎白举板提示。

“不好,都快迟到了!那我们赶快走吧!”桂看了眼时钟匆忙打住话头,拔腿往yan台外跑去,对你挥挥手道,“师姐再见!”

恰好一串急促铃声同时响起。

“啊,正好我得接个电话,再见啦。”你当即掏出手机与他道别,转身走向yan台按下接听键,目送他们轻盈跳上对面楼的屋顶一路跑远。

……

是宗信的来电。你将伊东需要更多时间考虑的消息带给他,又听他那边背景音传来某大叔伤心yu绝的不断哀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松平家的ai犬刚刚去世,宗信正在帮忙料理后事,所以他们这几天会很忙,让你先缓一缓等葬礼结束,再带着推荐信去警厅办入职。

“从上至下都是状况不断啊……你们真选组最近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吗?难不成那把刀是真的妖刀?”

挂断电话,你唉声叹气自言自语,仰头忧郁望向秋季湛蓝无云的天际。

之后的三日,你想起那晚被队员们聚众围观的惊险一幕,出于避嫌心态没再拜访过真选组屯所,每天都无所事事,不是去志村道场蹭饭就是在万事屋做客。

变故发生在。总之,这车十分危险不能再待了,必须马上带大家撤退。”

“近藤先生和姐姐都在前半截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里,我刚才看见旦那他们带着两辆警车已经往那边开了,应该是去救人的。”冲田立即收刀转过身,默契接你的话说,“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知道了,那你跟着他们一起撤离就好。还有,请替我把这个带给近藤先生。”

迅速理解状况,你点了点头,把左手中的虎铁抛给他,又从制服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向地面几辆待命警车发出赶来这节车厢门前疏散队员的指令。

“那群家伙,为什么……为什么……!”近藤sisi扒在锁定的车门上不断念叨,仍沉浸在悔恨中无法自拔。

“十四郎!”此时,他忽听身边的三叶一声惊叫。

只见一辆引擎轰鸣的警车撞进铁轨,保持速度刚好卡在两节分离同行的车厢之间,而车上四人,竟是先前被他下令关禁闭的土方,与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的万事屋。

“近藤局长、三叶阁下!我们来救你们了!”与这辆警车左右并行的车内,两名在驾驶座的队员齐声呐喊。

“傻瓜……为什么你……”近藤震惊盯着正用双手捂住耳朵的土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泪如泉涌,相隔玻璃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啊!受到了我那样的对待,为什么还为我到这里来……十四——!!你为什么要来啊啊啊!!白痴混蛋!!”

面对本应令人感动至深的此情此景,蹲在车盖的万事屋老板,只是面无表情扛起火箭筒对准前方紧闭的车门,不忘提醒:

“喂~冲田姐姐,麻烦往后边站远一点。”

“哦……”三叶对他眨眨眼,立即应声照做,快速后退几步与门口拉远距离。

近藤还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忘我哭着,下一秒就只感觉一发轰隆巨响几乎震碎耳膜,哭花的视野也被一片炫目火光所覆盖,等回过神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散发着烧焦味的地板上。

毫发无伤的三叶蹲在他身旁,从上方探过头俯视着他关切道:“近藤先生,没事吧?”

“近藤先生,还活着吗——?”银时远远扯着嗓子发问。

回答他的只有两秒si寂。

“不行啊,不在呢阿鲁。”神乐踩在后备箱顶,模仿银时的语气淡定吐槽,“大猩猩的尸t大概被随便堆到哪里去了吧阿鲁。”

“你们ga0什么飞机啊——!!”这时,才听见近藤崩溃般的哀嚎从被炸烂的门后传来。

“啊,在了,没事吧喂——?听说你差点被暗杀啊,很真格的~”银时接着调侃。

“不!刚刚差点被你整si啊!就刚刚!”近藤原地爬起指着他大吼,又愣愣瞧着车后座中瑟缩成一团直打哆嗦的土方一秒恢复冷静,对这支平日里一见面总是冲突不断的奇葩队伍满心困惑,“莫非,你们把十四带到这里……太离谱了吧?你们帮我们?”

银时闻言,扭头与神乐淡然对视一眼,然后回过头解释说:“有遗言要说,这家伙。”

“遗言?”

“灵魂被妖刀吞噬了,现在的他只是个废宅,已经回不去了。”

“妖刀?”三叶望着看起来x情大变的土方,忧心忡忡,“十四郎怎么会……”

“最近十四的奇怪举动,如果说是妖刀的问题……”由此联想到土方连日以来让自己理解不能的众多违规言行,近藤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急切追问,“这个状态下,十四托你们做什么了?”

“要我替他,守住真选组。”银时沉声回答,把对方说得一愣,“我嫌麻烦让他自己来,就把人带来了。我们的工作到此结束,报酬你记得转账啊。”

“我转,把我所有存款……”

近藤垂着脑袋呢喃,随后抬起头,左右看看等候接应自己的队员们,面露苦笑,去意已决道:

“但是万事屋,我也要委托你们一件事,这个就当是遗言听吧——带着十四和三叶阁下,直接逃走。闹成这样是我的责任,不想把拒绝战斗的十四牵扯进来!我没有听十四的话当心伊东,再加上将略有失态的十四,按伊东所言加以处置……都不知他遇到这种事,不知他都成了这样,还想着保护真选组,不知铮铮傲骨的他,向你们低头,将真选组托付出去!对不起啊,大伙……我……我……是个大混蛋!通知全车,现在立刻离开战线,近藤勋已经战si,不要再让同伴之间互相搏命了。”

“不!局长——!!”两名驾着车的队员开始陪他一起痛哭流涕。

“近藤先生!他们已经带着增援赶来了,我们还不能就此放弃啊!”三叶也在一旁着急规劝,“真选组的大家不能失去你!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啊——啊——诸位大和子民,局长近藤勋和三叶小姐已经平安救出!”

此时,一道来自车载对讲机的y汉烟嗓,通过扩音模式向全线播报。

“胜算在我们手里!往局长脸上抹黑,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们,这么说吧——就是人渣!现在是时候代表月亮惩罚他们了!”

“喂!谁啊这?演说这么让人泄气!”一片乱哄哄的杂音中,有个队员生气反呛。

“谁?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是也!!!”主人格被近藤那番话刺激得终于占据主导的男人,燃烧着灵魂发泄怒吼道,然后一把摔掉话筒。

“土方先生?”新八偏头望向大口喘气的他,试着探问。

“近藤氏,我们的命交给你了。相对地,也让你背负了义务——那就是不能si!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哪怕负尽屈辱,哪怕眼前si去多少队员,你都必须活下去!因为只要你还在,真选组就不会结束!我们是被你x1引才进了真选组,白痴就不要考虑那么复杂的事了,你按你的作风活着就好。我们,只为保护你不受任何人伤害。近藤先生……”

真选组副长举起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夹在左手x1了一口,不见恐惧与软弱的面容,回到与往日无异的冷酷。

毫无迷茫直视那位早已决意守护终生的人,他缓缓道出心中不曾改变的崇高信仰:

“你是真选组的灵魂,我们则是保护灵魂的剑。”

“十四……”近藤呆呆站在他对面,眼含泪光,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万事屋!”土方打碎前窗从车内钻出,站上车顶转身望向硝烟四起的战场,朝身后的si对头气势汹汹喊话,“你那迂腐的大道理我都听见了!”

“什么——?”

“趾高气昂滔滔不绝地在那里念叨……”他双手握住村麻纱横举在身前,咬了咬牙尝试将剑拔出,但没能拔得动。

“赶紧拔剑吧。”银时懒散垂着si鱼眼,无奈催促。

“住嘴!”土方不屈不挠与妖刀继续斗争,心里明白只有成功拔剑,才算能彻底让它认同自己这个新主人,龇牙咧嘴咬紧烟艰难嘶吼,“先跟你说一句……谢谢了!”

“喂喂,貌似又被妖刀吞掉了啊?侍si吗?变侍si了吗?”默然接下这句感激,银时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他的背影冷冷吐槽。

即将破晓的夜幕中,终于屈服于那强大意志力而破开一道缺口的村麻纱,从露出的一小截刀面,折s出明亮刺眼的光芒——

“我是……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居然凭自身意志降服了妖刀的诅咒!”新八回过头惊叹。

“欢迎回来!十四郎!”三叶鼓掌祝贺。

见土方已经完全复活,银时欣慰看向近藤,竖起拇指往后指了指:“抱歉啦,猩猩,很遗憾你的委托多少钱我都不能接,是那边先来的。”

“你不是说工作到此结束了吗?”近藤哼笑一声。

“延长费用我可是不会客气的。”银时在身前b了个要求加钱的手势,对神乐以眼神示意,与她一同跳上右侧的警车。

于是近藤向前一步跨上被腾出空间的车前盖,转身朝三叶伸出手,把她稳稳拉过来后,两人再一起跳向左侧的车。

此时,他们身后的厢门被什么人一脚踢开,门板直直飞来拍中土方的正脸,迫使他痛叫一声,向后仰倒瘫在车顶。

“呵,看来救援进展得相当顺利嘛。”扫视一圈盈满笑意的面庞,冲田立即理解了状况,松一口气微笑感慨,“正好,伊东老师那边的问题也在枝川的介入下解决了。”

“哪里顺利啦总悟你这混蛋——!!”

废弃无人的空车失速被前后越靠越近的车厢逐渐压扁,左右两辆警车满载着人向两侧拐弯驶离轨道,原野上空回荡起真选组副长骂骂咧咧的吼叫。

警察部队与鬼兵队在铁轨附近正面遭遇,地上与空中即刻爆发大规模枪战。但因内斗平息,战力明显是警察一方占优,再加上局长与副长亲自带队加入战局,鬼兵队的士气不久便现出一边倒的颓势,几乎是在警察们的团团围剿与势如破竹的追击下边打边退。

“万齐大人!敌方火力网难以突破,大家都快扛不住了!再y撑下去我们的损失将非常惨重,该怎么办啊!”鬼兵队的一架直升机上,一名手臂被子弹击中的队员捂着伤口蹲在门边,对下方与他一路好不容易突破重围的大将,大声报告己方不容乐观的战况。

河上万齐左右晃着摩托,险险躲避身后穷追不舍的枪林弹雨,暗自嘁了声,内心作出决断,仰头命令道:“放下梯子拉我上去,通知全军不要恋战,按照原定路线撤退!”

毕竟此次行动的实际目的已经达成,这场战斗本就没必要打。铲除真选组任务若能成功对他们属于锦上添花,即便失败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如今既已计划败露落入下风,便不宜再让损失继续扩大,及早撤离方为上策。

——只不过,在下事先留给那个人的礼物,还请慷慨笑纳。

真是太可惜了,枝川小姐。对于一个决心赴si的家伙,你再如何努力也救不回来的。

……

与伊东站在门口目送排成一列的车辆将队员们分批接走,与此同时,天上监视全局的直升机传来近藤与冲田姐弟已平安获救和土方成功压制妖刀回归战场的好消息,你望了眼最后一辆来接人的空车,转身面向终于能够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男人,弯起嘴角扬起一抹释然浅笑:

“变得像样了呢,伊东。”

镜片后回望着你的那双苍翠绿瞳眨了眨,晶莹泪光蓦然流转,将眼眶渐渐盈满。

亚麻se发丝在持续吹拂的冷风中飘舞,你没有一丝犹豫,坚定朝他伸出手:

“一起走吧。”

随着鬼兵队在全t武装警察的猛烈火力压制下被迫撤退,响彻整夜的激战pa0火与刀剑声渐弱消散,这有些漫长的至暗时刻即将迎来终局,g勒遥远黛se山峦正苏醒的天际线,朦胧渲染夜明前的泛白微光,穿越灰暗云层与大地的炽热烈焰,慢慢爬上他重回决绝的清俊侧颜——

“对不起。”

可他没有选择握住你的掌心,而是倾着上身靠近轻声耳语,同时抬起温热的双手,将有一瞬怔愣的你,用尽全力向背后的车座推落。

“伊东——!!”

紧挨着的两段列车随即驶上前方跨越峡谷的吊桥,鬼兵队提前安置在桥面的炸弹被触发后,于车中央自动引爆。

“安息吧,伊东。”搭乘直升机从层层包围圈中逃脱,河上万齐站在敞开的舱门后,遥望黎明下破碎的断桥,平静默念。伊东救援达成,有攘夷回忆杀。

今早的天幕刚蒙蒙亮,雾霭稀疏,看云况应是个难得明媚的清朗日子。你一睁眼便跟了队后勤兵,马不停蹄奔赴前线。

据通信兵传回的口头报告,由白夜叉与鬼兵队总督领军的乘夜突袭,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以少胜多取得可观战果。如今战役结束,双方撤回营地暂作休整,这时便轮到你们去做残局清理。

一身轻简的软甲与衣k,穿卸方便且易于行动,除了固定护额的白se绑带,从头到脚皆为墨一样的黑——自你上战场以来,就一直维持着这般装束,从未改变。

犹如丧服的黑衣庄重肃穆,时常与聚集盘旋于上空以腐r0u为食的乌鸦们为伴,加上承担的永远是清扫战场这类最脏最累的活,因此才得了“葬送姬”这一称谓。

从一介新卒快速成长为后勤部长官,令大家对你尊敬又惧怕。因觉得新奇围在你身边的人慢慢散去,而你展露笑颜的次数也一天天减少,直至神情中最后的那抹融融暖意,彻底被冷雨般的郁se冲刷殆尽。

得益于奇袭计略顺利实施,己方伤亡人数是近几月以来的最低水平,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工作会轻松多少。

大多数si者的尸身都像泡在血海中涤荡过,残肢断骸洒了遍地,有些堆叠在一起被pa0火烧得焦黑,连找出一具完整的都难。少数还勉强存一口气的,也会断断续续吐露遗言,或是郑重将遗物托付,然后请求你拔剑结束他们的痛楚,主动择si行往彼岸。

待搜寻停止,整座场内不再余下活人,便要开始回收军资。

一切还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武器、盔甲、尚且完好的衣物,都要从尸t上扒下来,送回后方清洗修补。

希望明日也是个适宜洗晒的晴天。忙于收集的间隙,你抬首望了眼穹顶的太yan心想。

形形sese鲜活的人组成军队,而军队本身,只是一部冰冷运作的战争机器。它可以将人身上的东西循环利用再投入到下一次战斗,却唯独不会回收亡灵。

亡灵是这里最不缺的东西。

就近找块平坦的荒地集t掩埋,土堆顶cha一把剑,便能筑成一排排密集的刀剑冢,将牺牲者们的坟墓长留在遥远异乡,以供幸存者吊祭。

做完这些,不知不觉已近h昏。一些经休憩后恢复气力的兵士,携带酒具成群结伴来到坟前,听你在旁领着大家整齐念出悼词,先给脚下的土地敬一杯,再自斟一杯,最后仰面将酒饮尽。

仪式结束,人群于静默中攒动,先后转身离去。

你仍立在原地,脚下迟迟不愿走动,空洞眸光虚焦投往西沉的落日。

墓冢下每个人血r0u模糊却决绝赴si的面容,化为视觉中的残红。

凝视那片红,仿若在凝视si亡。

「武士道,乃求取si若归途之道。」

你忆起曾在《叶隐》中读过的一句狂语。

所见的那些武士,无不在生si两难之际,果断自置si地,义无反顾,以获得他们心中真正的自由。

每朝每夕,无二无三,一念si狂。不求生得如何华美,但求si得必须漂亮,如昙花一瞬绽放凋落。

难道只要挥下手中的这把剑,便能令他们心安闭上眼吗?和见si不救又有什么分别?

——可除此之外,已别无选择。

脑中浮现那把匕首反s的寒光,渐渐让悲伤占据的心海掀起巨浪,jg神也开始向深渊下沉,恍惚着摇晃。

此时的你感觉与冢中的他们一样,同为游荡于战场的一具空壳,与苟延残喘的亡灵相差无几。

昨日他们出征前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如今已随习习晚风消散,不再闻见回响。

你攥紧手中被遗物填满的布袋,分量沉重。里面承载了太多对至ai之人的念想,静待传达。

——这是应当背负的罪业,至si方休。

忘记就这样在冢前呆站了多久,直至黑衣融入从四面八方弥漫来的夜se,头顶传来几声渐远的鸦叫。

“回去吧。”

意识到有谁从后靠近,揽着自己轻声喃喃。

你回过神,垂眸俯视交叠身前脏兮兮的灰暗衣袖,余光瞥见蹭在颈侧还沾着些血w的银发,抿了抿苍白的唇。

“嗯。”

「所谓的天才总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理解我。」

「伊东啊,你啊,觉得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蠢货吧?然而,对这群蠢货无法理解自己一事心怀不满,希望自己被理解,希望他们注意到自己。想要把本领昭示天下?不用说得那么夸张,你只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你寻求的,不是认可与理解自己的人,你想要的是……」

无论在私塾考试拿下多少次满分,在道场打出多少个一本,在幕府谋得多高的官职,我真正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

——虽然高兴得有些晚,不过至少在最后一刻,我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衷心感谢你,枝川。但身为叛徒的我,没有资格牵你的手继续走下去。

该说再见了,以及……

「倘使身可竭,但求至此终,唯恐心难抑制,昭然现情踪。」

——这份恋情,就让它在趋于安宁的孤独中,随si亡深藏心底吧。

走马灯幻化成散落水面的片片枫叶顺流漂远,伊东寂寥立在岸边,垂头看着河川中自己的倒影,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有些混沌。

由于爆炸的冲击,左臂断了,眼镜也不翼而飞,鲜血染红半边脸,姿态着实不太好看。

但他觉得,以这狼狈模样渡往地狱正合适。

“……伊东!”

这时,听见谁在背后焦急唤他。

那道声音像是一只温暖的手,伸来搭在他的肩上。

“伊东!”

还残存些许知觉的右掌,也被什么人牢牢握住。

紧闭的眼皮微颤,蓦然将它们撑开。伊东抬头向上望去,见你正伏趴在断裂车厢的边缘,满面担忧望着他。

“枝……川……”

——别为我这种人拼命啊。

我不值得你露出那种表情。

“振作点!伊东!”气息仍有些紊乱,眼神依旧清澈坚定,你吊着他的左手又紧了紧,右手拽住牵制座椅的锁链,“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上去!”

他神se微愣,不再言语。

你合上眼咬紧牙关,全身开始发力,一点一点艰难将人往上拖。

由于车厢挂在断桥边向下倾斜,战胜重力掣肘的过程进展得极为缓慢。

“阿景!”

“坚持住啊!枝川小姐!”

“咿啊啊啊啊——!”

力气即将耗尽时,又有另一双臂膀从上方抱紧你的身躯,一口气把你们拉回座椅之间的空隙卡住。

“谢谢!辛苦你们了!”看清身后赶来援助的万事屋三人,你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慢慢平复急促的呼x1,颔首表示感激,又立刻爬到伊东身边查看伤势。

解开制服马甲与皱巴巴的衬衫,两手轻柔附上他的前x与腹部,隔着层热度稍稍按压,仔细感知来自t内的反馈,就这样小心翼翼在皮肤上一寸寸移动。

左臂几乎是连根断掉,头部也遭受过不浅的撞击,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

整个人已相当虚弱,所幸内伤不算严重,各个器官都运作正常,当下最紧急的是需防止创伤造成的大量失血与休克。

“老师——!”这时,结束战斗的近藤也带着土方与冲田一起,三人灰头土脸匆忙跑进车厢。

六个人将你们团团围住,气氛紧张。

“枝川,老师他怎么样了?”近藤急切询问。

“失血十分严重,及时送医的话还有救,赶紧叫直升机过来接人。”

你镇定答,掏出口袋中的对讲机递给他,又将从伊东身上脱下的衬衫撕成布条,系上他左臂的残端加压包扎,再重新披上制服外套保暖,让其瘫软的上身背靠自己怀中。

局长毫不犹豫发出指令,然后收起对讲机,低头看着你们面se凝重。

“近藤先生,为什么……我只是个想杀掉你的叛徒……”伊东强撑jg神,从枯哑的喉中挤出一句疑问。

“导致谋反罪在大将,跟随无能的大将,士兵会丢掉x命。对不起,我这个大将不足以领导你。”近藤语气坚定,疲惫的面容难掩苦涩,“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啊,让我当大将。你更适合大将这位子,我没办法坐视队员si去,没办法以‘阵亡’两字释怀啊……老师,我啊,不想要什么士兵,只是想与大家肩并肩,做把酒言欢的朋友,我希望也能有你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请教啊,老师……”

伊东微微睁大双眼,惊讶一时将伤痛盖过去。

“这样啊,真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扯了扯唇角,眉眼间终于浮出释然的笑意,偏头看向沉默已久的副长,“土方君,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真凑巧,我也有。”与先前在屯所对话那时一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土方咧嘴笑道。

“我讨厌你……总有一天要宰了你,所以……”

——“别si在这种地方。”

冰释前嫌而默契重叠的两道声音,交织缠绕成一根维系羁绊的坚固纽带。

目送运载伊东的直升机朝江户的方向飞走,朝yan也恰好从群峰后升起,光辉灿烂,预示着今日也将是个好天气。

那边万事屋正围在松平身边递账单讨薪,一张纸上不知写了多少个零,随后被酒醒的无赖大叔以老花眼的理由糊弄,场面顿时一片闹哄哄,又引真选组赶来劝架。

澄净蓝天之下,激烈交火后的荒草地化为一整片焦土,四处横陈着几十个战si的鬼兵队员。有几个警察在其中走动,大声呼喊他们失踪同伴的名字。

注意到那些人,你眼se暗了暗,抬脚往那边走去。

默默把攘夷浪士们的尸t一个个搬至铁轨边等待处置,其中一位尚存一丝意识,回光返照时努力发声,将藏在衣襟下的护身符当作信物交付于你。

“你……与高杉大人是故人……对吧?这东西……请替我转交给他……让他知道……”

从他不住颤抖的唇间,念出最后的遗言。

“我将一生……追随……鬼兵队……”

收拢五指握住染血的护身符,你轻轻点了点头。

“我会的。”

于是他在你怀里缓缓闭上眼,遭尽苦痛折磨的表情,终于变得安详。

随着越来越多清理战场的警察加入队伍,你们得以在午前顺利结束工作,准备一同乘车撤离。

“回去吧。”

说出与往日无异的话,银时走到你面前,垂着si鱼眼懒洋洋道。

“嗯。”

无jg打采应了声,你心事重重跟在他身边,走向一辆空车坐进副驾。

整宿没睡,你们的眼眶下皆泛出明显青紫,没有多余心思你来我往地打诨,一路上偶尔交谈的语调也极为沉闷。

“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要穿回黑衣服了啊。”

“因为这是制服,怎么了?”

“不,没什么。”

在后排新八与神乐的不解目光中,你偏过脸望向窗外,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警车载着四人,沿高速公路飞驰驶远。

从昨天早晨开始就风波不断,你与万事屋东奔西走,努力将真选组内乱的紧急事态暂时平息,所幸损失和影响尽可能控制在了较小范围。随后听在医院留守的队员报告说伊东的身t状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会交由警厅看管,且山崎也平安获救,让你总算能安心与众人告别回到家中,打算先好好补个觉。

强撑着昏昏yu睡的朦胧双眼推开家门,你便注意到正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常客。但不同于平常他们看电视打uno吃零食那种悠闲到令人发指的行为,今日的桂小太郎与伊丽莎白只是安静地各自捧着茶杯等你归来。

明显他们已通过攘夷派的情报网探听到刚刚发生过什么大事,也知晓你一夜未回的原因。

你在玄关换好拖鞋,抬起头望见桂神情复杂的面容时,因极度疲惫反应稍显迟钝,与他相顾无言片刻,才慢吞吞抬手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

“欢迎回来。”

「辛苦了。」

他的声音与伊丽莎白举起的木板几乎同时打破这寂静。

“怎么了?为何那副yu言又止的表情……”注意到他话语中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漫不经心问,一面踩着疲劳的步伐拐进浴室。

此时你只想赶紧冲个热水澡躺回床上,没等他作答便关上门。

浴室内先后传来布料的摩擦声与淋浴声,短短五分钟后又没了动静。

「桂先生……?」与主人一起站在外侧等待,伊丽莎白担心询问。

出乎意料地,它见他竟直接伸手搭上门把,吓得立即抬起两只小手遮挡巨大的双眼。

可它预想中的走光画面并未出现。

水汽缭绕的室内,一身白se里衣的你垂首站在镜子前,凝视静静躺在手心的一枚护身符发着呆。

水珠从濡sh的长发末端一滴滴滑落将衣袖打sh,你没有心思顾及,氤氲着失落的眸光黯淡不清。

桂见状以一副“果然如此”的心情轻叹口气,皱了皱眉劝道:“你这些天太拼命了,阿景。”

纷乱思绪被他的话语拽回现实,浑身轻颤一下,将从心口正源源不断涌出的悲伤堵回去。

你转过头,扬起一抹安抚的微笑:“我没事的,小太郎。”

「?!」会弥补的

走入船舱的时候,高杉晋助正岔着双腿坐在窗框仰望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从前送给他的那把三味线,现正安然靠在他怀里,由他握在右手中的拨子缓缓弹奏着。

闻见一段耳熟的旋律的同时,眼前依旧是能与久远记忆模糊相重合的画面。他就这样边风雅赏月边弹着琴,独自一人颇为怡然自得。今夜无风,室内烛光幽暗,由一层淡如纱雾的月光覆着,让你感觉仿佛闯入一场虚幻梦境。

“感觉像在做梦呢。”于是你情不自禁感叹,面带微笑走到窗边,“传闻中最危险的鬼兵队总督,居然会主动邀请我这个破坏了你们行动计划的‘敌人’上门做客,难道这是场鸿门宴?”

高杉侧身对着你,不紧不慢道:“不,只是有点事情想问。”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在信里请我带上这把三味线,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向前微微倾着身子,认真端详他的冷淡表情追问。

一声悠扬琴音取代了他的沉默不语,宛若一句邀请。

可他依旧没能正视你,看起来仍像在为你坏了他的好事而闹别扭。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你暗自吐了句槽。

“其实我来之前,真的做了个关于你的梦,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伸手探进衣襟下0索着,你重整心情,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晋助,我这些天常常忆起过去……回忆虽然不尽是美好的,但它总能提醒我,有哪些东西绝对不能遗忘。”

你将一册完好的旧课本托着染血的护身符递向他面前。

高杉这才肯转过头,盯着这两件承载了太多共同回忆的物品,心绪沉重抿了抿唇。

他抬手接过它们,轻声道一句辛苦了。

“快说吧,总督大人想问我什么?”顺利交完差,你感到卸去一桩心事,在窗边盘腿轻松坐下,接续他方才中断的演奏曲目不太熟练地弹起三味线,不忘催促,“时间有限,我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去。”

“为什么要去幕府?”

断断续续的曲声中,高杉径直望着你,黛绿右眼映着潭月se,深不见底。

“在那里有个叫做‘奈落’的杀手组织,可能与逸津流的消失直接相关。”你直言不讳,但特意隐去了另一个原因,看向他奇怪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果然是那个组织啊……”听到你的答案,他的眼se又冷下几度,不爽啧了一声,“我们前几天通过春雨接触到几个幕府官员,有位叫枝川的nv人要加入警厅这件事,已经在他们内部传开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这么有名?所以这次你们对真选组的袭击,其实是在为掩护春雨与幕府内部反对派的接头放烟雾弹——那个‘一桥派’?”从他话里的信息迅速做出推断,你惊讶先前与桂交流情报时提出的猜想居然都印证了,“那么关于‘奈落’,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

“还没有接触过,目前仅是对他们的来历略知一二。”高杉合着你曲子的节拍重新拨弄起琴弦,神se严肃道,“还有许多情报等待调查。”

“那也就是说,你们如今想要借春雨之力,利用一桥派去实现倒幕吗……?”你微蹙着眉陷入深思,心中隐约冒出不祥预感,开始担忧,“可一桥派的人即便再怎么愚蠢,也不会轻易信任你们这群倒幕派的,我认为你被他们背叛只是个时间问题。”

“无妨,我们的目标不止是幕府。一桥派也好南纪派也好,都不过是腐朽的傀儡。”他毫不在意地轻蔑道,让你感觉他根本就没把合作对象放在眼里。

“目标其实是天导众?”按着琴弦的手顿了顿,你抬起头直视他,“你们转变作战方针了?”

他也默契回望着你,嘴角上扬:“你不惜一切救下伊东,是有人觉得他另有其用吧?”

“没错,因为我答应过那位大人要保他,才不得不这样做。”你坦诚向他承认道,“而且那个人的目标,应当与你们相同。”

“真有意思,居然会看上一枚弃子。”露出玩味的笑容,高杉冷哼一声,“听起来是个相当自信的大人物呢,我很期待伊东能在他手中发挥出多大的价值。”

“伊东不再是你的棋子,今后他也不再会任人摆布……他会找到适合他的生存方式活下去。”你终止弹奏,抱着三味线起身,正se反论道,“既然已经交换完信息,我该告辞了。”

乐曲融洽的和鸣声戛然而止。

“这么快就合不上拍了啊,真可惜。”他遗憾放下三味线,执起两人间矮桌上的酒壶,满上一盏清酒递给你,“阿景,临别前再陪我喝一杯如何?”

毕竟谁都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何时。

你垂眸凝视着酒杯,月光下显得有些浑浊的酒ye在琥珀se瞳孔中缓慢danyan,晃得你一瞬感觉像是着了魔般,分不清梦与现实。

刚打算同意他的请求,脑内突然闪回一段难堪的往事。

向前探出的手蓦地僵住,猛然间清醒过来。

——你仍愿相信这两人是相似的。

“……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吧。”你咬了咬牙,打定主意坚持拒绝,把酒杯往他的方向推回,“你和那混蛋在这种事上总是没安什么好心,我吃过的苦头可够多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对你来说属于故技重施的伎俩被识破,高杉的脸se瞬间y沉下来:“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就别嘴y了,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满。”扬起一抹获胜后轻快愉悦的笑容,你慢慢向后撤,与他的距离逐渐拉远。

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悄然搭上推拉门的把手。

——虽然合奏的时间很仓促,晋助,但是时候暂别了。

只要知道你的最终目标与我们一致,有朝一日便一定能在某处再会。

愿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对了,麻烦替我对春雨里一个叫神威的小子带句话……就说他的家人很担心他!”拉开门的那刻,你忽然想起与神晃曾经的对话,临走前高声冲他喊道。

未等高杉再说些什么,你关门的动作已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直接无视在外守候的人斩,一溜烟直奔画舫出口逃离,整个过程顺畅无阻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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