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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幕罪业/太阳底下无新鲜事。(1 / 2)

伊东救援达成,有攘夷回忆杀。

今早的天幕刚蒙蒙亮,雾霭稀疏,看云况应是个难得明媚的清朗日子。你一睁眼便跟了队后勤兵,马不停蹄奔赴前线。

据通信兵传回的口头报告,由白夜叉与鬼兵队总督领军的乘夜突袭,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以少胜多取得可观战果。如今战役结束,双方撤回营地暂作休整,这时便轮到你们去做残局清理。

一身轻简的软甲与衣k,穿卸方便且易于行动,除了固定护额的白se绑带,从头到脚皆为墨一样的黑——自你上战场以来,就一直维持着这般装束,从未改变。

犹如丧服的黑衣庄重肃穆,时常与聚集盘旋于上空以腐r0u为食的乌鸦们为伴,加上承担的永远是清扫战场这类最脏最累的活,因此才得了“葬送姬”这一称谓。

从一介新卒快速成长为后勤部长官,令大家对你尊敬又惧怕。因觉得新奇围在你身边的人慢慢散去,而你展露笑颜的次数也一天天减少,直至神情中最后的那抹融融暖意,彻底被冷雨般的郁se冲刷殆尽。

得益于奇袭计略顺利实施,己方伤亡人数是近几月以来的最低水平,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工作会轻松多少。

大多数si者的尸身都像泡在血海中涤荡过,残肢断骸洒了遍地,有些堆叠在一起被pa0火烧得焦黑,连找出一具完整的都难。少数还勉强存一口气的,也会断断续续吐露遗言,或是郑重将遗物托付,然后请求你拔剑结束他们的痛楚,主动择si行往彼岸。

待搜寻停止,整座场内不再余下活人,便要开始回收军资。

一切还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武器、盔甲、尚且完好的衣物,都要从尸t上扒下来,送回后方清洗修补。

希望明日也是个适宜洗晒的晴天。忙于收集的间隙,你抬首望了眼穹顶的太yan心想。

形形sese鲜活的人组成军队,而军队本身,只是一部冰冷运作的战争机器。它可以将人身上的东西循环利用再投入到下一次战斗,却唯独不会回收亡灵。

亡灵是这里最不缺的东西。

就近找块平坦的荒地集t掩埋,土堆顶cha一把剑,便能筑成一排排密集的刀剑冢,将牺牲者们的坟墓长留在遥远异乡,以供幸存者吊祭。

做完这些,不知不觉已近h昏。一些经休憩后恢复气力的兵士,携带酒具成群结伴来到坟前,听你在旁领着大家整齐念出悼词,先给脚下的土地敬一杯,再自斟一杯,最后仰面将酒饮尽。

仪式结束,人群于静默中攒动,先后转身离去。

你仍立在原地,脚下迟迟不愿走动,空洞眸光虚焦投往西沉的落日。

墓冢下每个人血r0u模糊却决绝赴si的面容,化为视觉中的残红。

凝视那片红,仿若在凝视si亡。

「武士道,乃求取si若归途之道。」

你忆起曾在《叶隐》中读过的一句狂语。

所见的那些武士,无不在生si两难之际,果断自置si地,义无反顾,以获得他们心中真正的自由。

每朝每夕,无二无三,一念si狂。不求生得如何华美,但求si得必须漂亮,如昙花一瞬绽放凋落。

难道只要挥下手中的这把剑,便能令他们心安闭上眼吗?和见si不救又有什么分别?

——可除此之外,已别无选择。

脑中浮现那把匕首反s的寒光,渐渐让悲伤占据的心海掀起巨浪,jg神也开始向深渊下沉,恍惚着摇晃。

此时的你感觉与冢中的他们一样,同为游荡于战场的一具空壳,与苟延残喘的亡灵相差无几。

昨日他们出征前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如今已随习习晚风消散,不再闻见回响。

你攥紧手中被遗物填满的布袋,分量沉重。里面承载了太多对至ai之人的念想,静待传达。

——这是应当背负的罪业,至si方休。

忘记就这样在冢前呆站了多久,直至黑衣融入从四面八方弥漫来的夜se,头顶传来几声渐远的鸦叫。

“回去吧。”

意识到有谁从后靠近,揽着自己轻声喃喃。

你回过神,垂眸俯视交叠身前脏兮兮的灰暗衣袖,余光瞥见蹭在颈侧还沾着些血w的银发,抿了抿苍白的唇。

“嗯。”

「所谓的天才总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理解我。」

「伊东啊,你啊,觉得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蠢货吧?然而,对这群蠢货无法理解自己一事心怀不满,希望自己被理解,希望他们注意到自己。想要把本领昭示天下?不用说得那么夸张,你只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你寻求的,不是认可与理解自己的人,你想要的是……」

无论在私塾考试拿下多少次满分,在道场打出多少个一本,在幕府谋得多高的官职,我真正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

——虽然高兴得有些晚,不过至少在最后一刻,我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衷心感谢你,枝川。但身为叛徒的我,没有资格牵你的手继续走下去。

该说再见了,以及……

「倘使身可竭,但求至此终,唯恐心难抑制,昭然现情踪。」

——这份恋情,就让它在趋于安宁的孤独中,随si亡深藏心底吧。

走马灯幻化成散落水面的片片枫叶顺流漂远,伊东寂寥立在岸边,垂头看着河川中自己的倒影,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有些混沌。

由于爆炸的冲击,左臂断了,眼镜也不翼而飞,鲜血染红半边脸,姿态着实不太好看。

但他觉得,以这狼狈模样渡往地狱正合适。

“……伊东!”

这时,听见谁在背后焦急唤他。

那道声音像是一只温暖的手,伸来搭在他的肩上。

“伊东!”

还残存些许知觉的右掌,也被什么人牢牢握住。

紧闭的眼皮微颤,蓦然将它们撑开。伊东抬头向上望去,见你正伏趴在断裂车厢的边缘,满面担忧望着他。

“枝……川……”

——别为我这种人拼命啊。

我不值得你露出那种表情。

“振作点!伊东!”气息仍有些紊乱,眼神依旧清澈坚定,你吊着他的左手又紧了紧,右手拽住牵制座椅的锁链,“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上去!”

他神se微愣,不再言语。

你合上眼咬紧牙关,全身开始发力,一点一点艰难将人往上拖。

由于车厢挂在断桥边向下倾斜,战胜重力掣肘的过程进展得极为缓慢。

“阿景!”

“坚持住啊!枝川小姐!”

“咿啊啊啊啊——!”

力气即将耗尽时,又有另一双臂膀从上方抱紧你的身躯,一口气把你们拉回座椅之间的空隙卡住。

“谢谢!辛苦你们了!”看清身后赶来援助的万事屋三人,你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慢慢平复急促的呼x1,颔首表示感激,又立刻爬到伊东身边查看伤势。

解开制服马甲与皱巴巴的衬衫,两手轻柔附上他的前x与腹部,隔着层热度稍稍按压,仔细感知来自t内的反馈,就这样小心翼翼在皮肤上一寸寸移动。

左臂几乎是连根断掉,头部也遭受过不浅的撞击,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

整个人已相当虚弱,所幸内伤不算严重,各个器官都运作正常,当下最紧急的是需防止创伤造成的大量失血与休克。

“老师——!”这时,结束战斗的近藤也带着土方与冲田一起,三人灰头土脸匆忙跑进车厢。

六个人将你们团团围住,气氛紧张。

“枝川,老师他怎么样了?”近藤急切询问。

“失血十分严重,及时送医的话还有救,赶紧叫直升机过来接人。”

你镇定答,掏出口袋中的对讲机递给他,又将从伊东身上脱下的衬衫撕成布条,系上他左臂的残端加压包扎,再重新披上制服外套保暖,让其瘫软的上身背靠自己怀中。

局长毫不犹豫发出指令,然后收起对讲机,低头看着你们面se凝重。

“近藤先生,为什么……我只是个想杀掉你的叛徒……”伊东强撑jg神,从枯哑的喉中挤出一句疑问。

“导致谋反罪在大将,跟随无能的大将,士兵会丢掉x命。对不起,我这个大将不足以领导你。”近藤语气坚定,疲惫的面容难掩苦涩,“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啊,让我当大将。你更适合大将这位子,我没办法坐视队员si去,没办法以‘阵亡’两字释怀啊……老师,我啊,不想要什么士兵,只是想与大家肩并肩,做把酒言欢的朋友,我希望也能有你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请教啊,老师……”

伊东微微睁大双眼,惊讶一时将伤痛盖过去。

“这样啊,真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扯了扯唇角,眉眼间终于浮出释然的笑意,偏头看向沉默已久的副长,“土方君,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真凑巧,我也有。”与先前在屯所对话那时一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土方咧嘴笑道。

“我讨厌你……总有一天要宰了你,所以……”

——“别si在这种地方。”

冰释前嫌而默契重叠的两道声音,交织缠绕成一根维系羁绊的坚固纽带。

目送运载伊东的直升机朝江户的方向飞走,朝yan也恰好从群峰后升起,光辉灿烂,预示着今日也将是个好天气。

那边万事屋正围在松平身边递账单讨薪,一张纸上不知写了多少个零,随后被酒醒的无赖大叔以老花眼的理由糊弄,场面顿时一片闹哄哄,又引真选组赶来劝架。

澄净蓝天之下,激烈交火后的荒草地化为一整片焦土,四处横陈着几十个战si的鬼兵队员。有几个警察在其中走动,大声呼喊他们失踪同伴的名字。

注意到那些人,你眼se暗了暗,抬脚往那边走去。

默默把攘夷浪士们的尸t一个个搬至铁轨边等待处置,其中一位尚存一丝意识,回光返照时努力发声,将藏在衣襟下的护身符当作信物交付于你。

“你……与高杉大人是故人……对吧?这东西……请替我转交给他……让他知道……”

从他不住颤抖的唇间,念出最后的遗言。

“我将一生……追随……鬼兵队……”

收拢五指握住染血的护身符,你轻轻点了点头。

“我会的。”

于是他在你怀里缓缓闭上眼,遭尽苦痛折磨的表情,终于变得安详。

随着越来越多清理战场的警察加入队伍,你们得以在午前顺利结束工作,准备一同乘车撤离。

“回去吧。”

说出与往日无异的话,银时走到你面前,垂着si鱼眼懒洋洋道。

“嗯。”

无jg打采应了声,你心事重重跟在他身边,走向一辆空车坐进副驾。

整宿没睡,你们的眼眶下皆泛出明显青紫,没有多余心思你来我往地打诨,一路上偶尔交谈的语调也极为沉闷。

“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要穿回黑衣服了啊。”

“因为这是制服,怎么了?”

“不,没什么。”

在后排新八与神乐的不解目光中,你偏过脸望向窗外,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警车载着四人,沿高速公路飞驰驶远。

从昨天早晨开始就风波不断,你与万事屋东奔西走,努力将真选组内乱的紧急事态暂时平息,所幸损失和影响尽可能控制在了较小范围。随后听在医院留守的队员报告说伊东的身t状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会交由警厅看管,且山崎也平安获救,让你总算能安心与众人告别回到家中,打算先好好补个觉。

强撑着昏昏yu睡的朦胧双眼推开家门,你便注意到正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常客。但不同于平常他们看电视打uno吃零食那种悠闲到令人发指的行为,今日的桂小太郎与伊丽莎白只是安静地各自捧着茶杯等你归来。

明显他们已通过攘夷派的情报网探听到刚刚发生过什么大事,也知晓你一夜未回的原因。

你在玄关换好拖鞋,抬起头望见桂神情复杂的面容时,因极度疲惫反应稍显迟钝,与他相顾无言片刻,才慢吞吞抬手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

“欢迎回来。”

「辛苦了。」

他的声音与伊丽莎白举起的木板几乎同时打破这寂静。

“怎么了?为何那副yu言又止的表情……”注意到他话语中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漫不经心问,一面踩着疲劳的步伐拐进浴室。

此时你只想赶紧冲个热水澡躺回床上,没等他作答便关上门。

浴室内先后传来布料的摩擦声与淋浴声,短短五分钟后又没了动静。

「桂先生……?」与主人一起站在外侧等待,伊丽莎白担心询问。

出乎意料地,它见他竟直接伸手搭上门把,吓得立即抬起两只小手遮挡巨大的双眼。

可它预想中的走光画面并未出现。

水汽缭绕的室内,一身白se里衣的你垂首站在镜子前,凝视静静躺在手心的一枚护身符发着呆。

水珠从濡sh的长发末端一滴滴滑落将衣袖打sh,你没有心思顾及,氤氲着失落的眸光黯淡不清。

桂见状以一副“果然如此”的心情轻叹口气,皱了皱眉劝道:“你这些天太拼命了,阿景。”

纷乱思绪被他的话语拽回现实,浑身轻颤一下,将从心口正源源不断涌出的悲伤堵回去。

你转过头,扬起一抹安抚的微笑:“我没事的,小太郎。”

「?!」会弥补的

走入船舱的时候,高杉晋助正岔着双腿坐在窗框仰望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从前送给他的那把三味线,现正安然靠在他怀里,由他握在右手中的拨子缓缓弹奏着。

闻见一段耳熟的旋律的同时,眼前依旧是能与久远记忆模糊相重合的画面。他就这样边风雅赏月边弹着琴,独自一人颇为怡然自得。今夜无风,室内烛光幽暗,由一层淡如纱雾的月光覆着,让你感觉仿佛闯入一场虚幻梦境。

“感觉像在做梦呢。”于是你情不自禁感叹,面带微笑走到窗边,“传闻中最危险的鬼兵队总督,居然会主动邀请我这个破坏了你们行动计划的‘敌人’上门做客,难道这是场鸿门宴?”

高杉侧身对着你,不紧不慢道:“不,只是有点事情想问。”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在信里请我带上这把三味线,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向前微微倾着身子,认真端详他的冷淡表情追问。

一声悠扬琴音取代了他的沉默不语,宛若一句邀请。

可他依旧没能正视你,看起来仍像在为你坏了他的好事而闹别扭。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你暗自吐了句槽。

“其实我来之前,真的做了个关于你的梦,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伸手探进衣襟下0索着,你重整心情,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晋助,我这些天常常忆起过去……回忆虽然不尽是美好的,但它总能提醒我,有哪些东西绝对不能遗忘。”

你将一册完好的旧课本托着染血的护身符递向他面前。

高杉这才肯转过头,盯着这两件承载了太多共同回忆的物品,心绪沉重抿了抿唇。

他抬手接过它们,轻声道一句辛苦了。

“快说吧,总督大人想问我什么?”顺利交完差,你感到卸去一桩心事,在窗边盘腿轻松坐下,接续他方才中断的演奏曲目不太熟练地弹起三味线,不忘催促,“时间有限,我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去。”

“为什么要去幕府?”

断断续续的曲声中,高杉径直望着你,黛绿右眼映着潭月se,深不见底。

“在那里有个叫做‘奈落’的杀手组织,可能与逸津流的消失直接相关。”你直言不讳,但特意隐去了另一个原因,看向他奇怪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果然是那个组织啊……”听到你的答案,他的眼se又冷下几度,不爽啧了一声,“我们前几天通过春雨接触到几个幕府官员,有位叫枝川的nv人要加入警厅这件事,已经在他们内部传开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这么有名?所以这次你们对真选组的袭击,其实是在为掩护春雨与幕府内部反对派的接头放烟雾弹——那个‘一桥派’?”从他话里的信息迅速做出推断,你惊讶先前与桂交流情报时提出的猜想居然都印证了,“那么关于‘奈落’,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

“还没有接触过,目前仅是对他们的来历略知一二。”高杉合着你曲子的节拍重新拨弄起琴弦,神se严肃道,“还有许多情报等待调查。”

“那也就是说,你们如今想要借春雨之力,利用一桥派去实现倒幕吗……?”你微蹙着眉陷入深思,心中隐约冒出不祥预感,开始担忧,“可一桥派的人即便再怎么愚蠢,也不会轻易信任你们这群倒幕派的,我认为你被他们背叛只是个时间问题。”

“无妨,我们的目标不止是幕府。一桥派也好南纪派也好,都不过是腐朽的傀儡。”他毫不在意地轻蔑道,让你感觉他根本就没把合作对象放在眼里。

“目标其实是天导众?”按着琴弦的手顿了顿,你抬起头直视他,“你们转变作战方针了?”

他也默契回望着你,嘴角上扬:“你不惜一切救下伊东,是有人觉得他另有其用吧?”

“没错,因为我答应过那位大人要保他,才不得不这样做。”你坦诚向他承认道,“而且那个人的目标,应当与你们相同。”

“真有意思,居然会看上一枚弃子。”露出玩味的笑容,高杉冷哼一声,“听起来是个相当自信的大人物呢,我很期待伊东能在他手中发挥出多大的价值。”

“伊东不再是你的棋子,今后他也不再会任人摆布……他会找到适合他的生存方式活下去。”你终止弹奏,抱着三味线起身,正se反论道,“既然已经交换完信息,我该告辞了。”

乐曲融洽的和鸣声戛然而止。

“这么快就合不上拍了啊,真可惜。”他遗憾放下三味线,执起两人间矮桌上的酒壶,满上一盏清酒递给你,“阿景,临别前再陪我喝一杯如何?”

毕竟谁都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何时。

你垂眸凝视着酒杯,月光下显得有些浑浊的酒ye在琥珀se瞳孔中缓慢danyan,晃得你一瞬感觉像是着了魔般,分不清梦与现实。

刚打算同意他的请求,脑内突然闪回一段难堪的往事。

向前探出的手蓦地僵住,猛然间清醒过来。

——你仍愿相信这两人是相似的。

“……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吧。”你咬了咬牙,打定主意坚持拒绝,把酒杯往他的方向推回,“你和那混蛋在这种事上总是没安什么好心,我吃过的苦头可够多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对你来说属于故技重施的伎俩被识破,高杉的脸se瞬间y沉下来:“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就别嘴y了,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满。”扬起一抹获胜后轻快愉悦的笑容,你慢慢向后撤,与他的距离逐渐拉远。

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悄然搭上推拉门的把手。

——虽然合奏的时间很仓促,晋助,但是时候暂别了。

只要知道你的最终目标与我们一致,有朝一日便一定能在某处再会。

愿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对了,麻烦替我对春雨里一个叫神威的小子带句话……就说他的家人很担心他!”拉开门的那刻,你忽然想起与神晃曾经的对话,临走前高声冲他喊道。

未等高杉再说些什么,你关门的动作已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直接无视在外守候的人斩,一溜烟直奔画舫出口逃离,整个过程顺畅无阻得不可思议。

“又让她就这么跑掉了呢,晋助?”

“没事。”

河上万齐对着自家上司那张y森到仿佛要砍人的脸,yu言又止。

几日后待事件尘埃落定,办完狗狗葬礼的松平片栗虎正式安排你入职警厅,让你先从接替伊东的活g起。虽名义上隶属于真选组,但日常工作基本不在组内,需要经常外出协助他办事。

警厅最终出具的调查报告并未提及真选组内乱的事实,令上面相信此事的起因是攘夷浪士的一次意外突袭。伊东的名字也被从警察队伍名单中静悄悄抹去,就好像他不曾在这间机构存在过一样。

“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处理结果了。”——那之后带着出院的伊东去拜访宗信时,他如是说道。

不久,重整旗鼓的真选组在近藤与土方的带领下,携冲田姐弟一道重新登上回乡的列车征集新队员。你在警厅的工作也慢慢在上手后开始步入正轨。

而现在,人来人往的终端塔内,当听见广播通知下一趟航班准备登机时,你和银时与身旁被送行的伊东同时站了起来。

伊东头戴斗笠,穿着一身低调宽松的和服,右肩背着一小兜行李,空荡荡的左袖挂在身侧微微摇晃。

这副朴素的模样,总令你联想到当初即将远赴宇宙闯荡的坂本辰马。

“是时候说再见了,伊东鸭太郎,祝你旅途一路顺利。”

与那时一样,你再次温柔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他大病初愈过后的苍白面容浮出苦笑,缓缓抬起仅剩的一只右手,有些粗粝的指节轻柔握住了你的。

“住院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我欠你们实在太多,已经不知该如何报恩才好了。”

与初见交谈时不加掩饰的傲意截然相反,不再是真选组参谋的伊东如今平和又谦逊,只是言语间还夹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隐忍。

——自从有次在病床边发现那被他摊开后忘记关上的某一页书,你便知晓眼前这个已经重获新生的男人还心存何种执念。

但出于对他表达感情方式的尊重,你这次决定视而不见。

“你什么也没有欠。”银时站在一旁,盯着你们相握的手皱了皱眉,嘴上仍旧淡淡地回应,“能从那种伤势中靠自己挺过来,说明你这家伙的命b陨石还y。正所谓大难不si必有后福,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b任何人都快活吧。”

“借你吉言。”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伊东心知肚明轻笑道,立刻松开了手。

“手的温度有些凉啊……虽然宗信老师在那边安排了伪七先生来接待,但你终究是一个人在外,还请务必养护身t。”你望进镜片后倒映出自己身影暗流涌动的双眸,好意关切道,“我听说那个星球医院的义肢科室水平很高,建议你可以去装一条机械臂,无论生活还是战斗都会更加便利。”

“知道了。”他扶着斗笠冲你点点头,又转身看向银时说,“那么两位多保重,我先就此作别了,有缘再会。”

“嗯,再见。”银时对他颔首告别,“你也多保重。”

直到伊东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登机口,你才放下举在x前挥动送别的手,安心长舒一口气。

“他喜欢你。”

这时,你听见身边的银时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知道。”

你叹息着答,与他一同转身离开候机大厅。

“诶?!你怎么知道的?那闷葫芦明明表现得一点都不明显啊!”

“偶然的机会罢了,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竖着一根手指对他b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弯起嘴角毫不客气地嘲笑,“你也把我想得太迟钝了吧?怎么,难不成你一直在吃他的醋?”

“那个……肚子好饿,午饭吃什么?能去你们警厅食堂蹭个饭么?”

“喂喂,别转移话题!”

……

《叶隐》中曾写道:“恋之觉悟,其终极是忍恋。”

——作者注释,所谓“忍恋”,意为恋到枯槁,直至si后化作青烟,才是凄美之极。

伊东鸭太郎合上书,转头望向舷窗外幽深漆黑的宇宙,眸光中的迷茫一点点散去。

“谢谢你,枝川。”他坚定低声念道。

谢谢你给予我的呼x1,让我想起ai为何物。

接下来,该轮到我来保护大家了。

高杉if线的车车,依旧是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

但总督告白了,还写了他的小秘密,总之又甜又nve的。

乐曲融洽的和鸣声戛然而止。

“这么快就合不上拍了啊,真可惜。”高杉遗憾放下三味线,执起两人间矮桌上的酒壶,满上一盏清酒递给你,“阿景,临别前再陪我喝一杯如何?”

毕竟谁都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何时。

你垂眸凝视酒杯,月光下显得有些浑浊的酒ye在琥珀se瞳孔中缓慢danyan,晃得你一瞬感觉像是着了魔般,分不清梦与现实。

心思仍在摇摆不定的时候,不经意间抬起头,对上他掩藏进y影中的右眼。

静谧的空气里暗流涌动,你能隐隐感知到那是什么。

——他分明是挖好陷阱等你跳。

那一日后,永无止境的暴雨将枝头盛开的繁樱纷纷浇落,雨水渐涨漫过草木,令你难以再触及这个名为高杉晋助的男人。

他现在是激进倒幕的鬼兵队总督,是不择手段利用一切的冷酷野心家。但你仍然把他看作自己的师弟,也是自己最珍重的人之一。

“谢谢。”所以b起g脆拒绝,你决心试着向前迈出一步,表面神se如常向他表达感激,“难得你特意准备了好酒来招待,我就不客气了。”

你向酒杯探出手,毫不犹豫一口饮尽。

随水波轻晃的安静船舱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空杯坠地滚至墙边。你感觉脚下一晃,刚才还很清醒的意识顿时坍塌成碎石急速向下坠落,t温却正在慢慢攀升。

身t失去了平衡,你屈膝跪倒在榻榻米上,弓背低垂下头,流着冷汗倒x1一口凉气,手中拿不稳的三味线被搁置在一边。

“你给我、喝了什么……?”你捂着一时喘不上气的x口艰难发问,心生怀疑自己刚才是否选错了。

——野兽终归是野兽。

你早该认清这一点的。

“天人发明的小玩意,很快你就会知道的。”高杉冷冷道,伸手托起你的下巴,迫使你用涣散失焦的双眸仰望他,“放心,这东西的效果很短,对身t无碍。”

“混蛋……别过来!”你气上心头怒骂,抬高双手想要推开他。

你生气的对象不是他,而是那个总是不长记x的自己。

“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不许反悔。”被你毫无意义的反抗动作逗乐,他强y俯下身来,轻松将你整个人牢牢压在他身下,“而且船已经离港了。”

“糟了。”经他提醒才发现窗外的景se正缓慢移动,你绝望停止挣扎,双眼茫然对着昏暗的天花板眨了眨,惊恐发觉大脑在药效作用下不可抑制进入宕机状态,即将被yuwang占满变得无法再思考。

“师姐的脸好烫。”发觉你的变化,他抬手温柔抚摩你渐染cha0红的面颊,在你耳边挟着笑意低语,肆意挑逗,像是对往昔那时的某种回击,“真可ai,是在害羞吗?还是说……在发情呢?”

“我、我不知道……”状况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对他彻底言听计从,你不甘把头偏向一边挣扎,“快放我下船!”

他明白你能做到的仅止于此,对你的要求视若无睹,熟练吻上你发热的耳廓,抚着你脸部的手顺着脖颈慢慢往下滑,从领口深入里衣之内,毫无阻隔以粗糙的掌心把弄绵软饱胀的rr0u。

“啊……!”根本承受不住他游刃有余的攻势,你忍耐不住sheny1n。

他心里的捉弄感更甚,变本加厉用齿尖轻咬你的耳垂,还用两指一下下夹着rujiang。

“现在感觉如何呢?”一边用下流的手法玩弄着你,还一边明知故问。

“呜……se鬼……”虽是自己缺心眼导致的后果,你心里还是觉得委屈,想着下次见面绝对要拿根木刀狠狠ch0u这混蛋的脸。

“就算你这么说,腰已经在扭了哦?很舒服吗?”

“……”

“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耳根子被亲得发软,你心神恍惚照他的话做。

视线再次相交时,他望进你迷乱成两团漩涡的瞳孔轻笑:“眼底好像在冒ai心啊,看来这药是完全起效了。”

“给我……”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被燃烧的yuwang裹挟住全身感官,此刻你只想找个途径赶快将它们释放,于是伸出双臂搂紧他的身t,对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下意识请求道。

——完蛋了,这根本就是在发情。

远去的理智彻底消散前,你听见它传来一声模糊的吐槽。

“你想要多少都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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