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威严周正的鹤发老人背着手,无声往窗内窥了一眼,就让被视线扫到的学子冷汗直冒、屏息凝神。
听到突兀的解答声及学生们的议论,坐在后排的余林深向窗外看去,与师父余溪河对上视线。
多年不见,本以为师父的眉眼会难得呈现柔软……
余林深却见
那老者眼珠微动,收回视线,银须下一张嘴抿成直线,一贯的冷漠和傲慢。
师父还是没有变呢。
余林深却不介意,还偷藏着笑,默默坐直身体,乖巧听课。
在学生们看来,余溪河很少巡课,一个月来不了一次,哪怕来了,也只会在教室外经过。
一旦巡课被院长抓到小动作,后果不堪设想。好在院长那样的巡课方式,基本抓不出几个人。
岂料,今天,余溪河院长居然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
学生们细微的抽吸声汇集在一起,合成一声明显的惊呼。
就连台上讲课的叶云都面露惊讶,立刻捏起粉笔在黑板上示范八面出锋,斟酌使用授课的措辞。
余溪河背着手,在桌组间巡逻。
年迈的玄衣老人步履依旧稳健,每经过一桌学生,就留下一点淡淡的松木余香,和令学生心惊肉跳的紧张氛围。
走到余林深桌前时,余溪河看也没看这徒弟一眼。
可等老人经过,余林深却见自己桌面上,多出了两个垫着彩纸的莲花酥。
余林深微怔,视线追随过去,却见师父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教室。
只留香甜的糕点,勾起记忆里的画面——
童年时,只有自己成功克服书法的瓶颈,才可能换来师父亲手烹制的莲花酥。
余溪河离开教室后,学生们纷纷长舒一口气,随后彼此对视一眼,哄堂笑起来。
台上的叶云太理解孩子们的感受了,一时也没追究他们的闹腾。
这个月余院长已经巡过课了,接下来整个月都可以放松些了!
学生们正这么交头接耳着,突然一个男生见鬼似的猛抽气,被自己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学生们循声看去,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连忙重新端坐听课——
“吓死了!怎么院长又走过来了!”
“以前也没见他杀过回马枪啊!”
是的。余溪河破天荒地又经过了窗前。
甚至破天荒地,再次推门走进了教室。
余溪河镇定地再次在学生间穿梭巡课。
巡得学生们在炎炎夏日险些着凉。
随后,便是头也没回地路过余林深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