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欢的模样又不像是真的被吓着了,反而凝视着景沅的脸,仿佛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确定着什么。
她这模样景沅从未见过。
“小郁,你怎么了?”
沈郁欢眼眶里聚集大量的泪水,直直地坠落下来,紧紧攥着景沅的衣襟,声音抖得厉害。
“不不姐姐……”
“我在这ῳƖ 里。”
景沅被她这一声弄得心里又软又酸。
而下一刻,听到了一句完全没想到的话。
沈郁欢几次吞咽才终于将清晰地开口。
“不不姐姐……我居然忘了你这么多年。”
“好点了吗?”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 从床头的纸巾盒里又拿了一张新的纸巾,蘸干眼角的湿润。
景沅轻声细语,生怕又惹得小姑娘落泪。
沈郁欢缓缓呼出一口气, 软绵绵地点点头,哭了太久浑身无力,眼睛红红肿肿, 都要睁不开了。
一个小时前, 民政局门口。
保镖和保安一起把那对夫妻带进去, 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沈郁欢全程被景沅抱着, 表情带着记忆强烈衝撞后的怔忡懵懂,脸色虚弱又苍白,唯有鼻尖眼尾因为落泪而嫣红。
景沅从没想过人的眼泪会有那么多,汹涌地落个不停, 一行还没落尽一行又紧跟着滑下。
她衣襟全然被染透, 身上没带纸巾, 但姜特助很有眼力见的从车里拿了送过来。
没敢多看,只是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才领证沈小姐, 不是, boss夫人就哭成泪人?
不会是被那对离婚夫妻吓到了吧?
可夫人看着不像那么胆小的人。
不管是不是被那起突发事件吓的, 姜特助去民政局的大厅, 微笑着询问还在发疯的那个男人的个人信息, 给集团律师发过去,让他等着收函。
顺便将律师名片给了被打的女人。
“如需法律援助,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还重点交代了一句, “免费。”
打女人已经是罪不可赦, 还吓到夫人更是罪加一等。
等到警察和救护车到场,沈郁欢被景沅护着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一整包的纸巾告罄, 景沅顾不上小姑娘记起她这件事带来的欣悦欢喜,心疼地从后脑顺到后背。
沈郁欢情绪太浓烈,无声恸哭到牙关紧咬,蜷缩着,颤抖着。
景沅想到之前那个叫张谷的心理医生曾说,如果强行让沈郁欢记起从前的事情,除了会再次经历一次创伤之外,还有可能造成记忆的混乱。
胳膊穿过沈郁欢腿弯将人抱到腿上,小姑娘哭得太凶,怕她缺水,也怕她情绪失控影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