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自认为是最有眼力见的豪门司机,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去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专业点了个讚。
护士们笑了笑,也说道:“那我们也不去了,本来要去查一遍体温,等陆总走了再说吧。”
陆时年的脚步很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然后再轻轻关上,几乎是做了些心理建设,才抬步往里面走。
这几日本来是要多来的,但是南岭区的项目现在落在了她手上,马双林和陆川留了一堆烂摊子,她已经是忙得心力交瘁,完全顾不上这边了。
而且,她想到顾寄欢冷冷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退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却如顾寄欢所说,她用工地的工人设计,弄倒了马双林,把普通工人当做棋子来争权夺势。
顾寄欢是医生,有慈悲的心肠,她是商人,永远是利益优先,仿佛从始至终,都站在了不可调和的对立面。
今天上午开完发布会,南岭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逃避,还是来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床上的被子有起伏的弧度,衬出瘦弱的身躯,床上之人蜷缩在一起,头也埋在被子里,似乎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陆时年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这几日虽然没有来,顾寄欢日常的作息和用药都会发到她手机上。
顾寄欢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八点就起床吃早饭,然后就是看看书改改论文,中午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下午会去楼下散步,怎么会现在中午午饭时间了还在睡觉?
而且平日里,顾寄欢也不喜欢这么睡觉,她的睡姿向来舒展,大张大合,之前恨不得把陆时年挤到床底下去。
她在装睡,换句话说,顾寄欢根本不想见她。
陆时年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鸡汤放在客厅的桌面上,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就这么不肯见我吗?”
床上的人没说话,也没动,陆时年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等你愿意出来跟我说话为止。”
她把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膝盖上,打开了南岭区项目的一些前期资料。
俨然一副,顾寄欢不把脑袋拔出来,她就不肯走,就坐在这里看文件,要打持久战了。